第30章(1 / 2)
明月辉没想到,陈凉真居然能用小竹管进行输血,银针、血槽、转轴、小竹管,心灵手巧的陈凉真很快准备好了一切。
期间有管家过来传话,说是府上来了重要的客人,请晋王与表姑娘过去一叙。
明月辉几经推辞,说是晋王有疾。
管家踟蹰了半响,道,”客人希望与表姑娘一见。”意思很明白了,晋王司马沅在世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相反袁曲的地位却是要重得多。
“告诉那位客人,袁曲的夫君病了,作为妻子,她理应以夫君的安危为重。”明月辉扶住门扉,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地回答。
管家自知劝她无望,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明月辉闭门,在陈凉真的姜茶下稳定了心神,紧接着一枚空管的银针插入了她的手臂,血液通过竹管流入了昏睡过去的司马沅体内。
司马沅的另一只手臂则被扎了一根极粗的针,直直扎进了骨头,黑色的液体混着血液缓缓滴落进了手臂下方烤着小火的木桶内。
那黑色的液体一进木桶,便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液体卷曲起来,分离成了一只只仰趟着的,不停地挥舞着肢体挣扎不已的黑色小虫。
明月辉别过眼,她见到这种场景还是忍不住想吐,因为实在是太过猎奇了。
博山炉悠悠燃着熏香,明月辉因失血过多昏昏欲睡,她暗自掐了自己大腿肉强打起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坚持到司马沅另一边手臂再也不会流出黑液,朝一直于司马沅头部施针的陈凉真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陈凉真赶紧撤了针,奔过去接住明月辉,旋即又粗暴地一拔司马沅手臂上的银针,狠狠看向床上面色苍白,额头细汗直冒的司马沅——
“司马沅我告诉你,你此生若负殿下,我陈凉真就算拼了命、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亏司马沅能忍这么久,她早已在施针之时就扎醒了他,也让他听全了她们的对话。
陈凉真就想让他看看,这世上到底谁才是对他好,谁才是对他坏。
想让他的心因薛快雪的背叛受千百遍煎熬,想让他的身体感受扎针放血难以忍受的痛苦,更向想让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明月辉对他的恩,对他的情,他此生此世都报答不了。
方才几个时辰,连放了整整一盆血,被陈凉真扎了几十针也不吭声的司马沅,紧紧握紧浸满了汗渍的拳头……
陈凉真知晓司马沅是个重情义的人,明月辉这般沉重的恩情,她就要看他,怎么去还?!
……
“阿楼,芳尘呢?”裴元知抬手,让管家起来说话。
“晋王妃……晋王妃她说……”管家瞧了一眼坐在裴元知左首的高贵客人,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说明。
这位贵客天生好像就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管家方才才在晋王妃言明了晋王有疾后,他为了不让贵客失望,甚至擅自多言了两句。
“左搂管家,但说无妨。”贵客轻饮杯中茶,嘴角怀着淡笑道。
比起初来之时的风尘仆仆,他如今已换了一身宽衣大袖的常服,左袖秀了一只仙鹤,翩然欲飞。
“王妃道晋王有疾,不便前来。”管家硬着头皮道。
“呵,裴世叔,会稽袁家倒出了个有情有义的女儿。”贵客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气恼,反倒真心夸赞起了明月辉的品行,“王妃既是不能前来,那我等也不等了,世叔开宴罢。”
弦管喧嚣,笙琶列列,王孙芳树,罗绮飘香。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是不是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啊,笑眯眯——
小渣狂点头:来吧,已经等不及要报恩了。
狗子:你克制一点,能不能不要边脱|衣服边说这句话。
小瞎:呵呵,我都出场了,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
第29章 凉真,你发现了华点
明月辉醒了后, 手发着抖, 整个人病歪歪地喝了陈凉真熬的生血药。
喝药的时候陈凉真就告诉明月辉,雀归这种宫廷秘药只流传在皇族手中,而薛快雪跟陈凉真一样, 是罪奴出身,最下等的宫女。
她们这种宫女连贵人的宫室都接触不到,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量的雀归?
薛快雪肯定是受人指使的。
“奴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陈凉真手指来回摩挲着下巴, 整个人陷入了思索中,“奴婢认识薛快雪, 大约是在四年前。那时候她被人丢到了奴婢的尚食局,满身血污, 喉咙已经溃烂了。”
“她被处以了吞碳之刑,是因为她偷偷接济冷宫里的皇子被发现了。而这个消息奴婢只是假意交好,稍微地套套话,她便说了出来。”
陈凉真娓娓道来,明月辉很快抓住了以前从未想到过的华点。
既然薛快雪是因为接济皇子被处以的吞碳之刑,那么, 为何她还能在受刑过后继续接济司马沅?
而且,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轻易说给了陈凉真,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已经偷偷接济了司马沅五年,并很好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不被上面的人发现。
“凉真,你拿着这玉牌去找舅舅, 说是有人想要加害我,让他给找两个可靠的暗卫。”明月辉从腰间取出一直随身揣好的玉牌,这东西还是来颍川的第一天,裴元知送给她的。
“若是舅舅肯给人,你便让一人监视薛快雪,一人保护晋王。”明月辉头晕眼花地嘱咐道,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输了司马沅多少血,这状态比她十几岁在地下室□□工还差。
吩咐完陈凉真,明月辉赶紧以保住小命为要的积极姿态,钻进了被窝里。
睡之前她替司马沅掖好了被子。
本来病人跟她是不应该睡一张床的,可如今非常时期,她担忧他的安慰,到底还是睡在了一起,以便事发时她能及时守住他。
由于失血过多,她连睡着了都皱着眉头,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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