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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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司马沅并不笨,他向云帝进献了一个既能给云帝出口气,又能制衡世家门阀的法子。

一个月之后,云帝派人强质了四大宗族中根基最厚的袁家嫡女——袁曲入宫,以赐婚为名,迫其嫁给刚刚被晋封为晋王的宫女之子司马沅。

此时世家权贵已经凌驾于皇族之上,四世三公家底傍身的袁曲,地位甚至比公主还要尊贵。

堂堂世家嫡女,被迫嫁给了在冷宫里连老鼠都要吃,据说还有龙阳之癖的落魄皇子司马沅,这对于世家来说,可谓奇耻大辱。

可世家偏偏不能说什么,还必须跪谢皇恩。

甚至皇家也可以借此举,与袁家结为姻亲,可以说一箭双雕。

然而云帝没有想到,此举,也恰恰是压垮世家对朝廷忠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条几败俱伤的毒计,唯一的受益者只有一个,那就是司马沅。

云帝不但给他在宫外开了府,他还能趁大婚之日,将薛快雪接出宫,好生将养。

“本来晋王能将快雪与我一同安排进陪嫁的队伍里,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快雪没能进陪嫁名单……只好在大婚当日与一个侍卫换了身份,以侍卫的装扮混出宫去。”

说到最后陈凉真把头埋得低低的,她本就是自私的,此前也只想让朋友好,自己也能出这宫廷牢笼。

可没想到……没想到……大婚当天洛阳城陷落,整个天下瞬间倾覆。

司马沅“情深意重”地拉着薛快雪跑路,却丢下了她一个人,惶恐无措地望着那匹白马消失在视野尽头。

当时三个人信誓旦旦的商讨与计划,不过是两个人的舞台,一个人的陪衬,陈凉真终于恍然大悟,自始至终,自己都是被抛下的那个。

心宕到了谷底,蓦然间,额头却有一股冰凉舒适之感拂过。

陈凉真惊异地抬起了脑袋,发现明月辉已坐到她身旁,腿上捧了个小小陶罐,正挽着素手以绣帕往里蘸水,给她擦拭方才的伤口。

“你忍着点,本宫唤人在罐里混了军营里最纯的烧刀子酒,敷起来有点点疼。”明月辉头也没抬,葱管一样好看的手指搅了搅罐子里的酒水。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凉真眼睁睁看着那张绣帕,仿佛自己的心也是那绣帕,沉浸入酒中,被那根手指搅了无妄的心神。

她鼻子一酸,那颗心遭浸泡得又沉又醉,“殿下,是我们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如果不是我们,你根本不会入宫,也根本不会受这么多苦……”

明月辉抬眸,发现眼前的女孩子那双起了老茧并不好看的手正捂着脸,一声又一声难过地抽泣,“你是我的陪嫁宫女,也只有你与我共患难过来。再不对你好点,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陈凉真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听明月辉以“我”自称,她“哇”地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又怎么了,能别哭哭啼啼的吗?”明月辉很是受不了女孩子的眼泪攻击。

陈凉真睁大了眼睛,认真一闷,金豆子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殿下……殿下……凉真跟着您,一开始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她小小声的,却又无比认真且惭愧地述说, “凉真哪里值得……您对凉真这么好……”

陈凉真眼睁睁看着洛阳倾颓,又楞痴痴地看着挚友抛弃,她打死也没想到,那个被他们的计谋骗来,即将要沦落半生的世家少女,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宫内的全然信任,城门口的以身护佑,路途中的生死相随。

那个人的善良、坚韧、勇毅,无一不深深吸引着她。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活命,可这一路上,那根救命稻草,慢慢演变为……演变为……她心甘情愿栽进去的深渊。

“果然,本宫也早已猜到,短短时日的相处,哪里值得生死相随的忠心。你肯交代清楚,也是不负本宫的期望了。”明月辉嘴角弯起淡淡地笑容。

那句熟悉的“本宫”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

心口突然堵得有些难受,陈凉真喘不过气来,她很想说,其实到后面,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她真的很想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第14章 游戏开始

“凉真,晋王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明月辉突然想起了这个事。

陈凉真的父亲是哀帝时期的太医院院判陈鹤,是他承云皇后之命,毒死了司马沅的母亲。按理说,两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在游戏里,司马沅才会从民间寻回陈凉真,对她实施♂♀这种早古台言霸道总裁式的惩罚。

陈凉真摇了摇头,她谨小慎微地苟活于宫廷,又早知自己父亲的真正死因,怎敢在司马沅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连快雪我也瞒着,他们只知我略懂些医术,能用月例换来的仅有药材为快雪勉强吊着命,却不知我承袭了父亲的技艺。”

“那薛快雪的身体?”明月辉问道。

陈凉真苦笑:“她身子本就差了,又久虑成疾,即便有个宽松环境,若不除心头宿虑,也命不久矣。说来惭愧,我俩虽是好友,却又相互防备,连凉真也不知她之所虑。”

没错,原游戏里薛快雪便是一个病美人。

陈凉真的回答令明月辉松了一口气,于是嘱咐道,“凉真,没本宫允许,你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

如今陈凉真是她这边的人,若是让司马沅知晓了其身份,陈凉真有心头肉光环还没爆炸,恐怕她明月辉就先被司马沅给爆破了。

还没等陈凉真点头,车外便传来了沈忌的怪嚎——

“雾草,这小兄弟怎的这么烦人?!”

帘子一掀,沈忌一只脚大马金刀地跨上来,满脸愁容:“袁姐姐,我搞不定了。”

“那小兄弟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这么鸡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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