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说完这些闲言碎语之后,唐渊提到了最关键的一件事,“距离阿铮离京没几日了,我想着在他走之前好好聚一聚,平日里相熟的人都通了气,打算后天在荟萃楼那里办一场送行宴,小表妹你得来啊,正好是逢九的灯会日,商会馆那边听说组织了新灯会,咱们也顺便凑个趣,热闹热闹。”
姚青对此并无不可,只是道,“表姐去的话,我自然一起。”虽然她并不想凑这个热闹,但也不会故意扫兴,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等沈惟铮离京,再相见遥遥无期,或许几年后他再回来时,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一切都终将成为无人知晓的过眼云烟。
得了回应的唐渊心满意足的离开,虽说他气愤好友的自作主张,但事已至此只能认命,恰好这段日子阿铮为了小表妹费尽心思,无论是帮她拦下外面那些烦恼也好,还是收拾对她心怀恶意的人也罢,都显出了十足的重视与不舍。
既然有这么个想头,临走之前他肯定要给好友谋些好处了,所以你看,他就是这么嘴硬心软的好朋友啊。
有他这么一个讲义气的好兄弟,阿铮上辈子看来没少做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没注意时间,码过头了_(:3」∠)_
明天还是日更保底拼双更
三更感觉有点悬……
第31章
初九那天, 姚青跟着满心踊跃的表姐早早到了荟萃楼, 比约定好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但等她们到时,雅间里已经坐了几人,有唐家姐妹,闻程, 还有从国子监请假跑出来的沈奕, 加上她们两个以及带着一堆东西进门的唐渊, 恰好是上次别庄出游的配置。
唯一不在的,反而是身为主角的沈惟铮。
“大哥怎么不在?”沈奕环视一圈儿, 大惊小怪, “给大哥办的送行宴,结果他人还没到, 这算怎么回事?”
唐渊笑笑,出言解释,“阿铮临时有事脱不开身, 我们暂且先等等, 茶水糕点我都安排好了, 大家先歇歇脚, 等人来了我们用过酒菜就出门去看灯, 这月的灯会可比之前精彩多了,听说商管会那边花了大价钱请了亳州的匠人制灯,美轮美奂都不足以形容。”
说起今晚的灯会,大家瞬间有了兴趣,不免谈起京里最近时兴的玩意儿, 姚青慢慢品着杯子里的清茶,目不斜视,谁知道唐渊满含深意的视线几次落在她身上,让她不由自主挑起了眉回看过去。
同她视线对上,唐渊笑容灿烂,眼神揶揄,虽然没说一字,又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像在逗人玩儿似的猜哑谜。
姚青觉得没趣,移开眼神继续品她的茶听她的闲话吃她的糕点,悠哉自在的模样让唐渊看得牙根发-痒。
这丫头,真是没人比她更舒坦了。
想到现在还在外面奔走的好友,他心生感慨,若非为了护她,阿铮不会这么着急又坚决的对杨婉下手,他只知道杨婉那边有些事涉及到了小表妹,好像还是什么不可对人道的私-密,但具体内情如何,恐怕除了阿铮自己再没有其他人知晓。
他说过,杨婉是个麻烦精,不止麻烦在被骁龙卫秘密盯梢,还因为身上牵扯着几桩内情颇多的大案,对其他人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没什么特别的伯府内宅小姐,但在知情人看来,这可是个不能轻动的炸-弹,一个不好,就会炸得人满脸开花。
现在好友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想要解决这个隐患,其中牵扯的关系耗费的精力非同一般,若非为了小表妹,他实在想不出阿铮为何要去碰这个硬钉子。
现在,沈惟铮对杨婉下手,用以转移视线模糊焦点掩盖小表妹的秘密,唐渊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感叹好友这个不动情则已一动则过于执着的性子了。
杨婉那边,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大动静,只可惜那时候好友已经远行西北,小表妹这边,杨婉大概也不会再有多余心思来打压与使绊子了。
所以说来说去,功夫次次都用不到正经地方,唐渊扼腕,照这样下去,他觉得好友和小表妹在一起这件事当真是遥遥无期,幸好,阿铮身边还有一个他。
***
沈惟铮到时一轮茶已过,他进门时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明显,显然确实如唐渊所说,临了还在忙碌公务。
作为主角,他的到来受到了众人欢迎,沈奕这个性情最为活泼的三两句炒热了气氛,面对两个小舅子,闻程此刻也十分捧场,加上还有唐渊出手,虽说是隐约有些感伤离别的送行宴,结果最后还是逗得在场的女孩子们笑不可抑。
因为待会儿要去逛灯会,众人酒喝得不多,姚青对酒楼提供的青梅酒很是喜欢,一个没注意喝得就有点多。
身旁是说笑劝酒的好友,对面是依依惜别的亲人,沈惟铮虽说一路奔波有些疲累,但此刻心情到底还算不错,眼角余光掠过态度稍显冷淡的小姑娘,心绪不复之前压抑消沉。
如果说杨婉这个人的存在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大概就是她的那一通“胡言乱语”了,为此,他下手都没那么狠辣,多给人留了一条出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吃饱喝足之后,终于兴致勃勃的开始准备赏灯去。
唐渊早就心有腹稿,闻程得到了亲近心上人的机会,沈奕被他拽着一同护送唐家姐妹,等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走上一会儿后,被他蓄意隔开的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处。
初夏的晚上夜风习习,被灯海覆盖的帝京是姚青熟悉的辉煌模样,街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往来人群,璀璨灯火中,百戏歌舞喧嚣热闹,满街花灯争奇斗艳,憧憧人影里她和沈惟铮单独走在一处,欣赏着这久违的美景夜色。
或许是游人太多的关系,挤挤攘攘间,她被人推到了沈惟铮怀里,站在她身后的人山峦一样沉稳可靠,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姚青闻到了青梅酒的味道,还有沈惟铮身上淡淡的木质清香,那是她曾经很熟悉的味道,当然,还有那么一点似乎永远在他身上蝉联不去的微微血腥味。
在必要的时候,她的鼻子总是特别管用,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身边突然有人动作粗-鲁的越过她往前跑,手臂磕碰间带的她脚下不稳,若非沈惟铮出手相护,只怕要狼狈跌倒。
惊得出了身冷汗的姚青平复着急促的心跳,回神时却发现沈惟铮同她的姿势太过亲昵,他身高腿长,就那么把她护在怀里,若说之前还有几分蓄意避嫌的意思,现在两人就因为刚才那个意外贴在了一起。
她犹豫了下,在身边推搡得越发厉害后选择了顺从,夜晚的灯会虽然好看但并不安全,她老实点还能少些麻烦。
灯会诚如唐渊所说美轮美奂,姚青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恍然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灯会这种东西她看得并不多,成亲前同表姐一起看过两次,嫁人后能出门来街上的那几次就像此刻一样,有沈惟铮陪在身边。
只不过比起此刻只有他们两人随波逐流,那时候两人身边丫头护卫成群,赏灯出游累赘重重,并不尽兴。
同她一起赏灯的沈惟铮有种纡尊降贵之感,陪伴她时似乎总有几分心不在焉,姚青猜测,大抵是因为他不喜欢人多吵闹与推搡挤攘,故而一两次之后,她就识趣的不再同他一起出门了。
记忆里唯一一次让她觉得美好难忘的,是在亳州。
沈惟铮奉朝廷之命去当地剿匪,那时她正巧怀着女儿,因为怀相不好,那段日子可谓是吃尽了苦头,难得差事没那么忙碌,因为不放心将她单独一人留在京里,他第一次带着她出了远门。
从帝京走水路南下,春雨绵绵的日子里,她到了亳州这座气候温暖宜人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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