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宋观被牵着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你……”
然后发现自己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御姐叫什么,只知道对方似乎是一个叫沈凌的孩子的母亲。
“沈玉。”对方轻声道,“我叫沈玉。”
她转头看着宋观,艳丽的五官,宋观上一回见着的时候便知晓她长的很艳丽了,但那种艳丽始终透着刀锋凌厉的味道,此刻这样艳丽的容颜软化下来,轻的像不沾地的柳絮,沈玉眼里有哀求的神色:“小宋先生,帮帮我。”
美人的请求,总是很难让人拒绝的。
她牵着他的手一直离开了晚宴场所,夜里的风微有些冷,天上零星几颗星子,沈玉说:“小宋先生,今天麻烦你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宋观从头至尾都很莫名,完全没有他插嘴的地方。
沈玉笑了一下,神态有些疲惫:“是些家事,却连累的小宋先生也被扯进来。”
昏黄的灯光之下,女人此刻的神情和家长会上的第一次相见真是相去甚远,是一种受伤的柔软,前后对比的鲜明了,像是河蚌打开了它坚硬的外壳,露出最柔软的内里。
茫茫的夜色里,并不那样明亮的灯光,像是黄昏里湘江水中打捞上来的那些波光粼粼。
宋观一贯对这样柔软的人事物没有抵抗力,鬼使神差的便是一句:“你回家么?我送你回去。”
宋观送沈玉回家,这并不是什么顺路的路程,于是他回到家的时间便有些晚。开门的时候,小章有正巧洗完了澡出来,小孩子身上套着画着小奶牛的黑白睡衣,白皙的面容被热气蒸的泛红,刚从浴室里出来,似乎身上还冒着热气。
有很多人小的时候长的很好看,长大了之后却不及小时候那样秀气。可是章有这个孩子却似乎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好看,年幼时的精致,到如今少年时细致的隽秀。十四岁的少年有一种矛盾的青涩,他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逗逗他,看看他是否有其他的表情。
宋观跑过去抱了他一下,心情很好:“儿子啊,你怎么还不睡?”他真是喊儿子喊的越来越顺口了。
章有拿着浴巾擦头发,语调很淡:“做作业。”
宋观隔着一条浴巾揉乱他的头发,就跟揉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一样,然后宋观将孩子抱起来:“好去睡觉了,爸爸抱你去床上。”
然而在宋观把他抱起来的时候,章有闻到了一股香水味。那样缠绵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里,沿着血管游进身体的四肢百骸,细细的,淡淡的,浅浅的——想来它们原本也应当是浓烈的。
“你身上什么味道?”
宋观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突然推开了他,甚至表情都陡然的变得很冷,很茫然的“啊?”了一声。
章有搭在宋观肩膀上的手收紧,无意识的抓皱了宋观的衣服。
宋观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味道?”
“你身上有花的味道。”
宋观听到关于花的的味道这一形容,就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嗯,今天遇到沈凌妈妈了。”看到熊孩子的表情竟然有些凝住,宋观以为熊孩子想到“鼻血事件”了,忙解释,“我这回没干蠢事!”说完这句话,宋观被自己的形容给膈了一下,妈蛋,他怎么会形容自己蠢的,“上次也只是意外啊……因为正好碰上了,于是我就送她回家,沈凌妈妈下车的时候扭到脚……”宋观停车的水平真的很烂,一停就停在路边排水井边上,沈玉下车之后走了两步就直接一脚踩到井盖上了,鞋跟卡在那细缝间,摔了一脚,扭了脚,那鞋子也取不出来,所以宋观就把人给抱回去了。
“沈凌妈妈扭了脚,不大好走路,那时候离她家还有些远,于是我就……”宋观琢磨着这个“抱”字在孩子面前说似乎有点不是很好,果断改口变成,“我就背她回家。”
宋观想了想,说:“可能是那时候沾上的味道吧。”
章有听了这段话之后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宋观。
宋观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看得好心虚,弱弱地一句:“那……我先去洗澡了。”
章有面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漫不经心。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窝在他床上睡了,被被子包裹住的一个大概的轮廓。宋观躺下来,熊孩子很自然的挨过来缩进他的怀里,两只手都搂上他的脖子,是亲密的姿势。
沉沉的黑暗里,章有可以闻见对方身上明晰的杏仁沐浴露的味道。
纯粹的,没有别的杂质。
终于没有别的味道。
章有将脸埋进宋观怀里,细细地嗅了两下,确定这全是他熟悉的味道,再没有别的气味混杂进来。
心里头奇异地宁静了一点。
他到底是不喜欢香水的气味。
章有这样静静的想。
那样缠绵悱恻的味道总让他想要做出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带一点见血的杀机。但他想,他只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当然,也只是这个味道而已。他跟自己说,他只是不喜欢别人身上有香水味。不是为别的什么,仅此而已。
第28章 第二弹 摄影机引血案
眼见着日子过得平和得很,燕子秋去春来三度,转眼便是三年,章有十七岁,十七岁,离成年的十八岁也只差了一年,说起来距离宋观应该被炮灰掉的日子,也正式进入倒计时的时段了。除了炮灰日子将近之外,另一个令人不得不在意的事情就是那到从一开始就挂在任务表单里所谓的【必须完成的“章有”的生日成♂年♀礼】。
系统要他在熊孩子十七岁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个长达十分钟的吻,宋观深思之后,觉得一切应该都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毕竟系统没有给出其他的硬性要求,没有规定他亲的时候,熊孩子是不是应该醒着,也没有规定这亲的时候,是应该用个什么样的方式,是深喉吻还是舔舌吻,是吸舌吻还是咀嚼吻。于是打从熊孩子生日前一夜,宋观就策划着这个吻的进行应当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夜深人静,熊孩子睡得死死的,然后他就偷偷跑过去亲一口,神不知鬼不觉。虽说这形容猥琐了些,不过也就这样了。
当天宋观捏着手机将设定了一个半夜三点的振动式闹铃,准备到时候闹醒了自己好作案。大抵因为有了这样一件心事,宋观晚间就老是走神,章有感觉到了,问宋观是怎么回事,宋观特别心虚的一口否认:“没有啊。”章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凌晨三点,宋观被闹铃闹醒,他披了一件衣服就那么蹑手蹑脚的推门进了章有的房间,进门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哐当”一声,那声音说是不大却也不小。宋观屏住了呼吸一阵,默默从地上爬起来,迟疑了一下,小声地唤道:“章有?章有?”
没回音。
他打开手机,屏幕散发出一点荧白的光,幽幽的,鬼火一样照亮这方寸之地。地上绊倒他的是一堆课本。宋观看着这一叠书略有些郁闷,将这些书本重新摆正了,然后轻手轻脚继续走到章有床旁,借着这一点光,他看清床上熟睡的孩子的模样,睡颜沉沉。冰冷的手机荧光将孩子面上镀上一层苍白颜色,熊孩子安安静静地躺着,胸口的被子随着睡眠中缓长的呼吸微不可查的起伏着,是沉睡的模样。
宋观弯下身子,有些不是很确定地趴在床头继续极轻地叫了两声章有的名字。仍是没有回音,他这才稍微安下点心来。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宋观有片刻踌躇,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将身子靠过去了些,低下脑袋,孩子在睡梦里无知无觉,嘴唇的颜色很淡,贴得近了,彼此呼吸交闻。
宋观一个吻落在章有的唇上,才有了点蜻蜓点水般的感觉,他就立刻抬起了脸。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很紧张,感觉有点怪怪的,又有点羞耻。宋观默了一会儿,然后在心里做建设活动:这货不是章有,这货不是熊孩子,这货其实是纸板片儿,妥妥的纸板片儿,他再坚持一下用嘴糊个十分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孩子的嘴唇很软,有点像果冻。宋观贴着的时候,一直开着手机看时间,怎么还没到十分钟,怎么还没到十分钟……然后时间过去五分钟的时候,这个被他半搂着的孩子轻微的挣动了一下,宋观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超级利索的直接把手机屏幕的光给按关上,立刻松开怀抱人也往后退了一大步,就这么捂着嘴,心脏疯狂跳动的跟擂鼓一样。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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