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管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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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还被裙角绊了一脚,差点没摔成个大马趴,人还未见着,便要给等在门口的师兄行个大礼了。

何冲连忙伸手要接,可哪里轮得着他出手。

一只手臂从后环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十六拎了起来,再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待终于站定,何冲总算是能第一次仔细打量打量小师妹的真模样了。

给他吓够呛。

太怪了,实在是太怪了,就像他第一次知道老婆饼里没有老婆,鱼香肉丝里没有鱼,拿狗不理包子喂狗其实它吃得可欢了一样。

既能够理解,又有些无法理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偏偏说不出来。

瞧着眼前换了一袭鹅黄的十六,何冲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你这样好像以前山里喂的鸡崽。”

以前十六便在山上养过鸡崽,小小个,嫩黄的绒绒羽毛,细细的小尖嘴,稍大些便满地乱跑,他本来也想帮着照顾,可无奈那东西太小又爱闹,不小心还被他踩死过一只。

十六掉了几颗金豆豆后,便再也不让师兄们照顾了,自己喂米喂水洒扫鸡舍,直到这些小鸡崽个个长得花花胖胖,日日能给他们吃上新鲜鸡蛋。

他如今的感觉,便像眼看着那早已看习惯的花花胖胖的母鸡,又变成了小小黄黄,一不小心便会被他踩死的小鸡崽一样怪异。

十六瞪了自家师兄一眼,腮帮子气成了准备过冬的松鼠,同他说:“你不懂,这样的颜色才鲜亮呢,山下的小姑娘都时兴穿这样的。”

其实她也不懂山下的小姑娘时兴穿什么,一路行来,好像是没多少穿这样嫩颜色的姑娘。

不过,既然这是那人准备的,应当便是最好的吧。

她站在前面,一只手无意识地拨弄着垂下的丝带,一双眼睛也跟那飘在水上的碎叶子一样,一下下不自觉地往那人身上悄悄抛。

可惜那样的少年郎,也不知道山下小姑娘时兴什么。

往日他眼里从来只存得下自己,如今也只再多了一个人,至于旁的人,便是全身镶了金箔贴上雀羽在他面前晃悠,他怕也只觉得刺目眼花、惹人烦躁罢了。

至于这鹅黄,也不过是觉得十六嫩得和初春叶苞里刚长出来的第一缕芽一样,所以才挑了这颜色。

所以,除了点了点头,他便也没说什么别的话了。

可他比十六强的一点便是,十六有个专爱拆台的癞皮师兄,而李玄慈有个勤勉救场的忠厚下属,水平怎样先不论,心是比那真金还实在的。

“这可是如今城里最紧俏的花色了,莫说那些大家闺秀,便是宫里的娘娘公主,都爱这颜色爱得紧了。”

为了增强说服力,金展一面胡说八道,一面信誓旦旦地点头,仿佛他就是那宫里的公公,亲自眼见为实一般。

还是那句话,水平如何先不论,这份心是真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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