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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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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就算谢无疾手下兵多,就算他再有带兵的能力,可他手下的兵也并不能随意驱使。他手下真正能够信赖的、能运用自如的兵或许也就那几千。他不可能把新招来的还没养熟的兵马送去驻守重要关卡,不然这些兵随时可能反叛。因此怎么分兵是件非常讲究的事。朱瑙推断他不会那么快来关中是有依据的。

但现在他确实来了,要么是他遭遇变故了,要么是他碰上机遇了。

要知道谢家也是个显赫的大家族,只不过他们的势力不在北方,却在江南。先前朝廷为了防止地方势力勾结割据,地方驻军和地方官员都需要定时轮换,谢无疾就是被换到晋州来的。如果说江南谢家派了什么厉害的人才来襄助他打理军政事务,那形势对他们来说就不妙了。

惊蛰嘱咐道:“你们去了以后,查明他们的军中、驻地进来可有发生任何变故,以及他们是否收容了什么新的势力。”

两名少年了然,也不多耽搁,即刻收拾东西去了。

=====

三日后。

朱瑙和程惊蛰刚从外面回到住处,一名少年迎了出来,低声道:“公子,尤公子那儿刚传了消息过来。出事了。”

“哦?”朱瑙一面往里走,一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为了能在京兆府自由行动,朱瑙自然不想让人知道他与尤乾的关系,因此他并不与尤乾住在一起。不过他留了一个少年在尤乾那里,方便随时传递消息。

那少年道:“尤公子说,前段时日他已与本地不少富商、豪绅打好关系,那些富商、豪绅也一直在帮忙向官府施压,让官府答应我们的条件。不过就在这两日,那些富商豪绅陆续遭到金闵派去的人威胁,他们已不敢再帮我们出力了。”

朱瑙脚步一顿:“唔?”

尤乾奉他的命令来到关中之后,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只与官府进行商谈。他早把本地各方势力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一旦他们入驻关中,这些势力也能分得好处,因此一直都肯积极帮他们周旋。可谁料想忽然之间,这些富商豪绅就都要跟他们撇清关系了。

不过好在之前尤乾跟他们关系打点得好,那些人并不想得罪成都府,还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有钱一起赚。因此至少他们把撇清关系的理由说出来了:是因为谢无疾的手下从中作梗的缘故。

惊蛰一听便急了:“怎会这样?!”

那些势力可都是他们的重要助力,眼下这些路被金闵堵死,接下来他们与京兆府的商谈将会更难进行。

朱瑙的心思反倒没放在这些势力上,只奇道:“我们与京兆府都谈了这么久了,怎么那位金副尉到现在才忽然开窍了?”

惊蛰与其他少年一愣,这才意识到古怪。他们这几日在京兆府,一直在搜集各种消息,包括没少对那位金副尉进行调查。听说金闵为人比较谨慎,不像尤乾那么油滑。他忽然这么做,确实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谢无疾派了什么高人来襄助?又或者金闵接到了上方传来的命令?算算这里和延州的距离,如果快马加鞭,倒的确够他们递个消息来回。

传信的少年道:“尤公子说他等待公子的示下。”

忽然被人撬了墙角,尤乾有点不知所措,也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只能等待朱瑙的命令了。

朱瑙思索片刻,在那少年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少年把朱瑙说的话一一记下,赶紧回去给尤乾传令去了。

第112章 大义之下,难免有晦

费岑最近很高兴。

打从他和尤乾开始协商京兆府与成都府的合作事宜,关中的许多富商豪绅就联合起来向他施压,要他答应蜀人的种种条件。

费岑能不知道这些人都被蜀商用利益收买了吗?可他知道也没什么用。他自己并不是关中人,只是恰巧他做京兆府尹的时候赶上动荡时局,朝廷一放兵权,各地大员都要割地自据,这京兆府也成了他的本钱。

为能在关中立稳脚跟,连他也得上赶着巴结那些地方势力。是以那些人来施压他不得不让步,这令他无比头疼。

可就在这两天,也不知道蜀商那里出了什么纰漏,那些早已被他们收买的富商豪绅忽然接连反水,两天之内,就有三五家给官府送信,说要结束与蜀商的合作。

费岑心里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他以为此事是蜀商与豪绅们价钱没能谈拢导致的,因此无比幸灾乐祸——没了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给的压力,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被迫妥协了!他能不高兴吗?

没两天,又到他与尤乾约定的商谈的日子了。

往常每到这时候,他心里都是百般不情愿,因为以往他都得迫于压力憋屈地答应一些事。可这回少了那些压力,他一到时间就积极地点了相关的官员们随他一起商谈去了。

众人在堂中坐开,尤乾接着上回没谈完的事,继续往下谈。

他提出种种条件,费岑都一一质疑。毕竟这回事先没什么人来跟他打招呼,要求他答应任何条件,他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想法决定。

而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被他质疑之后,尤乾竟也不像往常那样伶牙俐齿地与他谈条件,好像成都府一夕之前没了本钱似的。

等聊到粮食经营的问题,费岑想起一件事,忙道:“对了尤公子,先前你提出蜀中粮商要到陇州、凤州开粮行的事情,恐怕是不能成了。”

尤乾并没有表现出吃惊,似乎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出。但他还是问道:“费府尹,这件事情我们不是都已经谈妥了吗?”

费岑心里喜滋滋,表面上却装得很是遗憾:“尤公子不要误会,并非官府言而无信。而是之前尤公子与我们谈的时候,说好了本地牛、吴两家粮商会与你们合作。可是就在前两日,牛、吴两家忽然找到本尹,说他们不打算再与蜀商合作了。这样的话,先前谈的条件自然也做不得准了。”

尤乾并不抗辩什么,只看着费岑的眼睛,问道:“费府尹可知牛、吴两家缘何忽然变卦?”

费岑一愣,摇头:“这本尹就不知晓了。”

尤乾道:“草民知道缘由。费府尹有兴趣听一听吗?”

费岑诧异。听尤乾这语气,难道不是他们之间分赃不匀谈崩了?

他忙问道:“是何缘故?”

尤乾却道:“此事牵扯众多,草民可否与费府尹单独谈谈?”

费岑又是一怔。他知道尤乾怕是准备了什么说辞来动摇他,可听听也无妨,再则他也的确有几分好奇。

于是费岑沉吟片刻,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忙吧。”

很快,参与会谈的其他官员都退出去了。堂上就只剩下费岑、尤乾二人与费岑的侍卫。

费岑道:“尤公子,请说吧。”

尤乾这才开口:“府尹有所不知。前段时日我们与本地的许多商贾都已谈妥,我等共同经营,共谋利润,还能给京兆府增加税收。这本是一桩大好事。可谁料就在前日,几名自称是谢无疾谢将军手下的人忽然找上那些本地的那些商贾,威胁他们不许再与蜀商合作。要不然过几个月谢将军入驻关中,就要屠杀他们全家,还要把他们的家财全部充作军费。”

费岑听他说前半段的时候还在腹诽他真会说漂亮话,可听到后半段却吃了一惊:“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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