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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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眼睛倏而一红,掉出眼泪来。

“霓生!”她用力地将我抱住,大哭起来,“我就说你这么机灵的人,怎……怎会不明不白掉到那河里死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我哭笑不得,忙安慰她:“我这不是好好的,莫哭了……”说着,却将眼睛看向沈冲。

他也看着我,神色欣喜而感慨。

“惠风,”少顷,沈冲和声道,“霓生还有正事要做,莫扰她。”

惠风应一声,这才放开我,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擦着眼睛,又将我看了看,破涕为笑。

“你二人怎在此处?”我忙问道,“怎不曾随淮阴侯去长安?”

“元初去了河西之后,我重回太学任学官,东平王兵变那日,我正好在太学,不在家中。”沈冲道,“你知晓太学离我家与宫中甚远,此事太突然,我父母来不及等我,只好带着太后和广陵王等人先去了长安。”

原来如此。我问:“你二人都在太学之中?”

惠风摇头,道;“那日早些时候,夫人让我去白马寺为她请一卷贝叶书,我去到的时候天色已晚,便在寺中留宿,第二日才听到了消息。”

说着,她又哭起来,道:“霓生,你不知,那日可吓人了……那些兵马冲进府中见人就杀……我第二日偷偷去看,只见血都流到门外去了……我父母,还有二百余仆婢,一个也没剩下……幸好未过多久,子泉公子的人找到了我,带我来了此处……”

我知道沈延他们虽然能躲到宫里去,但定然不会把所有人都带上。仆婢的性命在主人眼里本算不上什么,自不在保全之列。

看着惠风,我不知说什么好,安慰地搂了搂她。

我看向沈冲,问:“表公子在太学之事,东平王不知晓?”

“知晓。”沈冲道,“当时也有人去太学中抓我,我得了弟子报信,先逃了出来,路上,恰遇到子泉。他将我藏入马车之中,带到此处躲避。”

我问:“此事,桓府的人都知晓么?”

“我父母、大长公主、我伯父都知晓。”桓瓖道,“将二人安置在此处,就是我父亲的意思。”

我看着他,又看看沈冲。

“东平王可知晓表公子还在雒阳?”

“应当不知晓。”桓瓖道,“多日来,并不见他派人搜寻。”

“如此。”我说。

于沈冲而言,藏在雒阳比去长安凶险一万倍,这个道理,大长公主他们定然清楚。东平王不知沈冲在雒阳,事变至今已过了些时日,大长公主他们若想把沈冲送出去,也有的是办法。

然而他们并没有。

桓瓖帮沈冲,应当是真心的;而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我心中冷笑,沈延只有沈冲一个儿子,沈冲可比广陵王宝贝多了。将沈冲捏在手里,便是把沈延捏在了手里。

当真是打了一手上好的算盘。

第218章 别院(下))

“闲话莫说。”这时, 沈冲上前道, “霓生,你方才所言可都是真的?你要救今上和太后出来?”

我知道沈冲虽然性情超然, 但今上和谢太后是他视为重任的人, 此事他必然全力以赴。

“正是。”我说。

“霓生!”惠风用力地擦干净眼泪, 握着我的手,“你方才说的事,我和公子都听到了!你带上我,我也要去杀了东平王那千刀万剐的, 给我父母和府里的人报仇!”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等定可将他杀了。此事还须计议, 你且与表公子安心躲在此处, 若用得到你, 我定会来找你。”

说罢, 我看看桓瓖和沈冲,道,“今日我来, 便是大致说一说计议。东平王新用事,立足未稳,我等动手宜早不宜迟, 可暂定五日后。后日申时, 我和子泉公子仍到此地相聚, 告知进展。”

“我呢?”沈冲道。

我说:“表公子若能出面, 乃是甚好。到时子泉公子要扮那瞿连,身后总须有侍从跟随,方不引人怀疑。此事甚为机密,让别人去扮乃是不妥,表公子正好可为所用。且表公子是今上和谢太后最信赖之人,有表公子在,二人必是安心。”

沈冲闻言,略显消瘦的脸上露出坚定之色,道:“霓生,只要可救出今上和谢太后,无论何事,我万死不辞。”

我颔首,又向桓瓖道:“到时子泉公子若不能来,也不必假他人之口来告知,不见人来我自会上门去寻。若能来,切记要隐匿行踪,不可为人察觉。”

桓瓖“嗯”一声,却反问道:“你呢?你还不曾说你如今在何处藏身。”

我说:“我在秦王府。”

众人皆诧异。

事到如今,我不必再多加隐瞒,大略地对他们说了说我如何去了秦王身边,又如何来了雒阳。

“你要助秦王得天下?”桓瓖皱眉。

我说:“秦王与文皇帝乃手足,无论出身及才智实力,皆可担当。”

沈冲沉吟,道:“我亦以为从优而论,秦王登基最为妥当。若要使天下长治久安,须以铁腕之势,镇压乱局,剔除弊政。文皇帝儿孙皆力不及此,无论谁人继位,只会被权臣或诸侯把持,往复无终。”

桓瓖眉头紧锁,没有答话。

我看着他,说:“我如今为秦王用事亦权宜之计,走一步算一步罢了。且不论今后,当下桓氏与秦王乃是同道,扳倒梁王,乃众望所归。”

桓瓖道:“如此说来,今上和太后救出之后,也要送往辽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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