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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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露出惊诧之色。

据李氏说,午后,她在睡觉时,被人叫醒,说府外有人要见她。

李氏只得出去,却见是个从前在宫中认识的宫人,如今在皇后身边服侍。

那宫人给了她这纸片,让她转告大长公主,便走了。

大长公主听完,沉吟了一会,让李氏退下。

“以你之见,皇后见我,所为何事?”她问道。

我说:“恐怕与公主乃为同一事。”

大长公主颔首:“我亦是此想。皇后日日在宫中,恐怕比我还要焦虑。”说罢,又问,“若皇后要与我联手,可应许否?”

我说:“这要看公主要倒荀尚,还是要倒太子。”

大长公主道:“此话怎讲?”

我说:“公主倒荀尚,乃为锄奸;谢氏倒荀尚,乃为保皇太孙。公主与谢氏之意,皆在皇太孙。”

大长公主颔首:“正是。”

“而皇后不然,皇后出手,必是要立二皇子。”

大长公主神色一变:“皇后竟有这般野心?”

我说:“若大长公主是皇后,恐怕亦无从可选。荀氏虽倒,然太子乃储君。在太子眼中,到荀可绝非功劳,而是大罪。若由他承继大统,皇后怎会安心。”

大长公主眉头蹙起,好一会,颔首道:“言之有理。”

“皇后必不知公主打算,此来恐怕只为一事。”

“何事?”

“太后诏书。”我说,“皇后与太后素不亲近,她出面去求,只怕太后不允。”

大长公主目光一动。

“如此,我知晓了。”她说罢,想了想,重新坐到车上,吩咐车夫去白马寺。

我问:“公主要去见皇后?”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不过是见一面,去又何妨?”

第36章 皇后(下)

我和大长公主来到寺中之时, 离巳时二刻还有约一个时辰。

时值初秋, 寺后的林间已有树木初红。一名僧人引着我们走到一处小院前, 敲了敲门。

那乌漆门无声地开了半边, 大长公主整了整衣袂,迈步入内。

院子里甚是安静, 能听到远处佛殿里僧人唱经的梵音。禅房中, 一人素衣素面,正在饮茶, 待回过头来, 正是皇后。

门早已关上, 大长公主上前, 与皇后见了礼,也无多客套, 在案前相对而坐。

皇后看我一眼。

大长公主道:“这是我心腹之人,中宫不必忌讳。”

皇后微微一笑,看着她:“公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大长公主叹口气,道:“妾虽无恙, 但自圣上卧病, 每日忧心不已, 想来中宫亦是一般。”

皇后眉间露出失落之色, 亦叹气:“谁人不是。”

“妾多日不曾见圣上, 未知现下如何?”大长公主问。

皇后苦笑:“莫说公主, 便是妾, 名为中宫,实为囚徒,如今连圣上宫中也不得去。”

大长公主诧异不已:“哦?太傅竟敢如此不敬?”

“他如今万人之上,有甚不敢。”皇后语气淡淡,说罢,却话锋一转,“我今日来,乃是有一事要告知公主。”

大长公主神色平静:“皇后但说无妨。”

“圣上并非生病,乃被奸人毒害。”

我闻言,心底一惊。

大长公主亦露出惊诧之色。

“中宫怎知?”她问。

皇后不语,却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置于案上。看去,只见那是一只金瓶,除了瓶身光闪闪的,却看不出奇特之处。

“这瓶中所盛之物,乃产自百越之地的蛊毒,名曰百日眠。中毒者,先是失语偏瘫,而后昏迷不醒,其症恰似中风。荀尚用以谋害圣上的□□,正是此物。”皇后道。

大长公主皱眉:“哦?”

“太医蔡允元,广知毒物。圣上刚刚倒下时,妾便疑其有诈,曾请蔡太医为圣上查验,蔡太医不久即辨认了出来。”皇后道,“可其后,太子监国,便不再许我等出入陛下寝宫,为陛下治病的太医,亦是荀尚手下。公主可想过,这是为何?”

大长公主神色不定,道:“可太傅太子既要谋害圣上,何必还留圣上性命?”

“这正是他们思虑周全之处。若圣上暴亡,天下人岂不生疑?”皇后道,“公主但往前想,太子白日犯了巫蛊之事,是夜,圣上即不省人事,天下岂有这般巧合之事?太子行事一向狠戾,对圣上亦悖逆不孝,此乃众所周知。在宫中行巫蛊之事乃是死罪,即便太子亦不得免,一旦事发,莫说东宫,就连荀氏亦不免连坐灭族,凶险如此,又何惧铤而走险?”

大长公主露出恍然了悟之色,长叹一声:“竟是如此。”说罢,眼角湿润,举袖哽咽,“痛哉吾弟!操劳半生,竟为亲生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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