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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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感叹道:同样是伪造文书,但人家是替圣人办事,真是比不得。

陆宴瞥了一眼沈甄,伸手便捏了下她的脸,“我这是公务,你那是潜逃。”就她这点心思,跟用纸写出来贴在自个儿脸上,真是无甚区别。

被他逮个正着,沈甄连忙敛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由于这次出京陆宴并没有用镇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所以他们只能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放行,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陆宴才将户籍递了出去。

户籍上明晃晃地写着一排大字——荆州嘉应县卫家长子——卫晛。

圣人出手,这假户籍自然是和真的无甚区别,且不说字体大小,用纸用墨,都与户部的范本一致,便是连卫晛这个人,都是真是存在的。

不大一会儿,就听外面的官兵就厉声喊道:“放行。”

出城之后,沈甄便掀起了马车的帐纱,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长安。

马车一路向东行,外面的山水也渐渐变了景色,多了山川,多了湖泊,就连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陆宴睨着就差把头都伸出去的沈甄,抽了抽嘴角,并无管她。她才十六,应是第一次出京,好奇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对陆宴来说,外面就是飞过一只凤凰,也无甚吸引力。

他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休憩了一会儿。

到了傍晚,杨宗掀起了帘子,道:“主子,这走官道着实是远了些,属下以为,一会儿到了綦江河畔,抄近路走即可。”

陆宴思忖片刻,随后否决道:“近两年朝廷也不安生,咱们就这十来号人,万一遇上了草寇只怕会耽误更久。暂且还是走官路,等过了洛阳,换水路便是。”

继续进行着。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刚好行至密林深处,因为附近也没有个茶寮落脚,陆宴便命人就地休息。

眼下到底是冬日,夜风甚是寒凉,沈甄手里明明捧着两个手炉,仍是时不时就要打个寒颤。

陆宴侧头看她,怕她路上再病了,便把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沈甄美眸瞪圆,攥着大氅的毛领,“大人……”

还未说完,她的喉咙就被陆宴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大有惩罚的意味。

“昨夜我同你说的,这么快,就记不得了?”陆宴低声道。

沈甄被他危险又上扬的尾音,震的瞬间恢复了记忆。

他说:出了长安,便再也不许唤他大人。

陆宴继续揉捏着眼前雪白纤细的脖颈,“唤我什么。”

这时候若是脱下沈甄脚上的鞋袜,便会发现,她那十根莹白如玉的脚趾,已经紧张地全部蜷起来了。

她的面颊绯红,朱唇间亦有千金重。

可在他沉甸甸的目光的压迫下,只能顺着他喊了一声,“爷。”这样的称呼,简直是把沈甄的嗓子衬的更嗲了。

陆宴又道,“这回记得了?”

沈甄极小声地嗡嗡一句,“妾知道了。”

是了,因着荆州卫家卫晛本身已经娶妻生子,沈甄又不会方言。

她这次的身份,就成了“卫晛”在长安刚买到手的娇妾。

夜色渐浓,沈甄靠在一旁慢慢睡去。

陆宴却回忆起了圣人同他说的话,长叹一口气。

说实在的,此番来扬州,真不算个好差事。

有些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自去年一月起,扬州附近就出现了大量的流民,不只是流民,还有层出不穷的草寇。皇帝起了疑心,便派了些探子前往扬州。

起初,这些探子还能传些有用的情报回来,但到了后来,就成了清一色的夸赞之词。

可对不上的税收,和日益增加的流民、草寇,无疑都说明了,扬州真的出了问题。

圣人的最后一个密探,于上个月,死于瘦西湖中。

密探临死之前,只传回了一句话——如今的扬州城,不论是刺史,还是县衙,甚至包括设在丹阳的总督府,无一人清白,无一人可信。

扬州城官官相护,强刮民脂民膏,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可真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大量的真金白银,却不在这些官吏手中。

没有证据,便根本无法得知银钱到底流向了何处。

搜刮一城之财富,还是如此富庶的扬州,那可绝不是个小数目。

这样一笔下落不明的财富,确实可以让圣人如坐针毡了。

陆宴眉宇微蹙,轻轻地转着手上的扳指,随后从一个匣字里,拽出了一份地图。

他看了良久,越看越觉得这地图熟悉,似见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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