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1 / 2)
夜晚,等陆诚回来的时候,江心怡便同他说话,“你儿子有一个玩得很好的玩伴,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孤儿,他希望我们能领养她,回来同他作伴。”
陆诚蹙眉,“这小子。”不会是想要个童养媳吧?现在年代可不同了,不兴那套了。
他们熄了灯,在被窝里窃窃私语。
第二天,陆明早早到父母房间,无声盯着自个母亲。
江心怡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怜爱、愧疚,“明明,你知道的,我们是港城户口,现在在这边只是你爷爷想回来,落叶归根。你爸爸的意思是还是想回去,我们收养露露未免有些麻烦。”
陆明显然情绪下沉,他的眼底闪过失望,“谢谢妈妈。”他能体谅父母的难处,却还是忍不住低落,转身缓缓走出去了。
他不同妈妈说,昨晚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露露妹妹到他们家来,她和他一个姓氏,他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陆佰。佰多好呀,千人之长,他希望自己的白露妹妹勇敢一点,别再哭。佰多好呀,什么都有,他希望自己的白露妹妹拥有的东西再多一点,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博她一笑。
白露虽晶莹剔透,始终太过脆弱。寒气下凝结的露珠,经日光一晒,就烟消云散,他的露露妹妹不能这样,他想她在日光下自由自在、光明正大地快乐生活。
可惜,他还没长大,还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周末院长妈妈想去看封雅颂领养她的李氏夫妻家在县城,她在雅颂被领养的第一个月来见过她,怕她不适应又怕叨扰她的新生活,幸好上次来看雅颂适应得不错,女孩子衣食无忧,长得很快,原本营养不良略显黄的脸色一下子好看起来。
这次院长妈妈说可以带一个表现优秀的小朋友去见雅颂姐姐,白露为这天做足了准备,她吃饭不用人喂、乖乖听讲、课后完成作业,最后果然脱颖而出。
自行车上,白露坐在后座抱着院长妈妈的腰,听院长妈妈絮絮叨叨,“露露呀,姐姐现在已经改名了,叫李颂,待会见到她以后你不能叫她雅颂姐姐了,可以叫小颂姐姐。知道吗?”
白露乖乖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
等到了地点,小颂姐姐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李氏夫妇并不在。
她的头发上夹了一个白色蝴蝶夹,穿着一条浅黄色连衣裙,显然是新买的,笑得时候扬起了一个小甜窝,很真实。她招呼白露,白露傻傻地露出笑容,觉得这样的小颂姐姐可真好看呀。
“院长妈妈,我爸爸说下个星期就送我去上学,我跟他说过在院里的时候您一直有教我识字,所以下学期开学我就从叁年级读起啦。”她笑得羞涩,语气充满憧憬和向往,眼睛里似乎有星子。
白露吃着小颂姐姐给她的糖果,抬眼看她,糖果很甜,却比不过小颂姐姐脸上的笑容。她有些看愣了。
走的时候,院长妈妈摸着小颂的头发,大掌温柔,一下一下轻抚,笑得欣慰:“我们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了,福利院还有得忙。孟冬他们也该去上学了,我照顾他们都来不及,小颂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过好自己的生活。”李氏夫妇和她说过希望小颂能跟着他们过新的生活,也就没必要再和从前的人来往了。院长妈妈心底不舍,却知道这样对小颂也好。
回去的路上,白露一直在观察周围路标,偷偷记住了这条路,这条从福利院到小颂姐姐家的路,她想以后还能来找小颂姐姐。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只要她认真上课,课堂作业包准完成得又快又好。
这天,院长妈妈带白露过去公园,但是哥哥们都补课去了,院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忙,这里离孤儿院不过几条街距离,环境也都熟悉,白露乖巧不会闹事,其他的旁边带小孩的大人也会帮着看管几分。白露便自己在这里等着明明哥哥。
她原本乖乖巧巧地坐在长椅上,旁边几个原本在玩沙子的小男孩看她一个人,指着她在旁边碎碎念:“看,那个小孩是孤儿,我妈妈说孤儿就是没人要的小孩。”
白露听见了,嘴唇翕动几下,小声说:“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她的眼底泪珠要掉不掉,她平日里接受的好意太多,平日里有哥哥们在,根本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子的话,现在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她一下子红了眼眶。
男孩子们看她哭了似乎更兴奋,不依不饶:“看,她还哭了…”他们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个肥肥胖胖的男孩还过来抓白露的头顶的小啾啾。
白露头上的两个小揪揪还是早上院长妈妈给扎的,整整齐齐,衬得白露可爱得很,把臭美的她开心得不要不要的。现在却成了男孩子戏耍的对象,她抽抽鼻子,却不肯哭了,举着小拳头要去打他。
偶尔有几个带小孩的大人看着,也不过觉得他们在闹着玩。
等陆明到的时候就看到白露被男孩子围在中间,他们或许不敢做的太过分,却时不时要去拉、拽白露的头发,她红着眼眶,举着拳头不肯哭的模样实在勇敢又委屈。
陆明的心揪在一起,他抿着唇,大步上前,把白露护到自己身后。“你们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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