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1 / 2)
白露2008年的时候小升初,她已经13岁了。地球是一个圆,时间具有神奇的魔力,时空的错综复杂让有的人失散,有的人重逢。那一年小颂姐姐17岁。白露上七年级,东东哥哥上八年级,小颂上初叁,他们都在镇子里的中学上学。而福利院里的林夏哥哥初中毕业,去参军了,孟夕哥哥读不进书,跟着镇上的叔叔去打工了。
明明哥哥呢,他没再回来过。只是每年的第15个节气,白露都会收到一个不知从哪里辗转过来的包裹,里面的东西没有规律,偶尔是洋娃娃、她喜欢的那款糖果、可爱的发卡,偶尔是一整套书籍、纸笔,今年是一只粉色手表。只是,总伴有一封手写书信,开头固定是繁体的“白露,生日快乐。”收礼物的人心情自然是雀跃的,只是更想知道送礼物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然而,始终归期未定。
2008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汶川大地震的时候白露还记得自己在操场上代表全员捐款宣誓,还有教室早读“风声雨声读书声”的朗朗书声,那时候已经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了,上学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同学们互相传达,陈冠希退出娱乐圈的消息,那时候班里声音嘈杂,男孩子们私底下传达照片隐晦发出嘿嘿的笑声,是白露在七年级的生物课本被飞速跳过的章节后关于性启蒙的唯二印象。
白露/林冬和小颂姐姐终于可以在学校里明晃晃来往,以同校学生的名义。
放学后,白露去初叁年级找小颂姐姐,小颂姐姐不知为何不再让白露和她一起回家写作业了,于是他们便换了一种方式,在放学后,叁个人一起去初叁教室写作业。
白露正好做到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的应用问题,她皱眉,咬着笔杆子思考。
孟冬从她口中抽出了笔,“什么坏毛病?笔很脏的。”他吊儿郎当的,大手一伸,动作有些随意。
她被他笑得脸一热,却强撑着:“我是在思考,难不成还指望你帮我解答吗?”孟冬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有不会的题千万不能指望他。当然,虽然嘴上嘲笑冬冬哥哥,但心里还是很庆幸凑上了九年义务教育,不然他们怕是没有今天过得这么舒坦。
孟冬要来扯她脸,“我们露露现在长大了,连哥哥都不叫了,嗯?”
她同往常一样和孟冬打闹,小颂姐姐却显得心不在焉。往常都是她来叫停他们两个的战役,今天却一言不发,白露未免好奇,眼神转移到小颂姐姐身上。往日的小颂姐姐是温柔的,娴静的,像是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美人,一笑便是春日的温柔与灵秀,现在却似乎脸色惨白,透着一股疲惫与倦意。
孟冬是男孩子,粗心大意惯了,还在同她打闹。白露有些生气,想要闪躲,不想孟冬一下子撞上了在发呆的小颂。
小颂姐姐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甚至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正坐在教室的木凳子上,椅子哐当倒地,小颂一屁股着地,摔了个正着。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你撞疼了吗?”孟冬人高马大的,不过15岁已经有向一米八发展的趋势,素日里喜爱打篮球喜爱运动,肢体矫健,透着一股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气息。
白露慌忙去扶小颂姐姐,发现她整个人竟然在微微颤抖,她心里一惊,瞪了孟冬一眼,埋怨他:“你怎么回事?成天不着四六的,现在还把小颂姐姐都撞倒了。”
孟冬挠挠自己的头,为自己辩解:“对不起小颂姐,我觉得我没用多少力气啊…”语气嘟嘟囔囔的,惹来白露又瞪了她一眼。
许是感受到白露温暖的体温,小颂慢慢缓过神来,扯了扯嘴角,“不关小东的事情,是我自己刚刚在走神,被吓了一跳。”她拍拍白露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白露离她离得近,似乎看到她的手腕上,随着动作袖子缩起的那一节,如初雪洁白的肌肤上有些突兀的红印。
她愣了愣,是蚊子咬吗?感觉不太像…
接下来几天小颂姐姐都似乎有点转变,不在教室待到锁门前一刻绝不肯走;甚至脸色越来越差,眼下青黑十分明显。白露心里愈发奇怪,难道她的猜想是真的?
这天放学后,孟冬去值日了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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