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古风]_24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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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嘉钰其实没想瞒他。

这是显而易见的。否则犯不着偏要用这样一幅画。

相反,这幅画一多半都是给他看的。

嘉斐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四郎是什么意思,他大约都猜得到。无外乎是想要他知道,小贤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甚至成了陈世钦瞄准的箭靶子,无外乎是因为他毫不顾及旁人眼光的盛宠。是他的宠爱,把小贤至于最危险的境地。若他想要保护小贤,就只能让小贤远离他。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否则即便眼前没有陈世钦,将来也还会有王世钦、李世钦,永无休止,永无宁日。

嘉斐无法否认,他其实也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

他的心思甚至更加阴暗。他恨不得要把小贤藏起来,藏在除了他以外再没人能看见的地方。相比之下,四郎所为简直再正常不过。

然而四郎有话,却已不肯与他直说了,而是要背着他先斩后奏,再这样拐弯抹角地让他知道。

想来也只有四郎,足够了解他,知道一旦当面说了他必定勃然大怒,必定少不了争吵,却又始终执拗不肯顺他的意。

可为什么偏偏是谢晚知?

虽然这个谢氏女曾助崔莹解围救了太子。可她毕竟是五郎的孀妻。

也许四郎是觉得这层身份恰到好处。

然而他心里只一想,便似蒿草丛生,恨不得一刀刀全割下去。

嘉斐胸中似有激流,竭力克制许久,才稍稍平静下来,面上却愈发阴晴不定。

他让崔莹派女史前去传召,将谢晚知召入后朝面圣。

谢晚知来时深衣素颜,得知始末,只淡淡一笑,“陛下暗中拦截他人私物,可不是君子所为。”

嘉斐唇角几欲抽搐,冷道:“君子坦荡磊落,也不做私下密谋之事。”

谢晚知却反问:“倘若真是密谋,陛下又还怎么会召我来见呢?”

嘉斐当即又问:“你可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谢晚知道:“救人自救。”

嘉斐问:“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谢晚知道:“我又不瞎,自然知道。”

这一句话应得可真是……放眼朝野,除了四郎和小贤,敢这样一句话呛当今天子一脸的可谓绝无仅有。从前曾经有一个,变着法叫他心里不痛快,然后就被他撵到海里去了。

尤其谢晚知是个女子,名分上还是他的弟妻,是传闻中与他作对于是被他狠手杀死的五郎的郡王妃。

嘉斐险些被这一句噎住,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脸色更是难看到无法描摹。他再问谢晚知:“既然知道,你怎么还敢?”

谢晚知竟微微扯起唇角,“同样事,陛下做得,他为何做不得?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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