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尽寒枝[古风]_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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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殿下,您说?”

于是童前把希望寄托在了眼前他认为身份最高的人身上。

然而嘉绶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早就被接二连三的惊险吓糊涂了,诺诺发着抖躲在甄贤背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怯看着童前,“都……都听先生的便是……”

童前两眼一黑,再不情愿也只得恨恨从了。“那我去那边的连帐放一把火,索性让他们乱个够!”

然而甄贤却一把拦住他。

“不行!你怎么能在草原上随便纵火?何况留在帐内多是老弱妇孺。就算两国交战也不能对平民百姓下手,做下这样的仇怨从此南北就再无宁日了!”

这话说得义正词严,童前一时张口结舌。他一心想着要能顺顺当当带着甄贤和七皇子逃出去,哪里想过那么多。他又是个在中土生长的汉人,见着如斯一望无垠的草海也是头一回,又哪里知道能不能放火的事。毕竟鞑靼人自己不也烧篝火烤肉喝酒么。童前心里多少还有些委屈。

苏哥八剌也怒目瞪着他。

童前看看表情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甄贤和苏哥八剌,再看看一脸惶恐的七皇子,只得一口老血生生自己咽回去,才刚恢复的那点胜利在望的欢欣又被无尽的忧愁压回了谷底。

瞅甄公子那身板儿就知道这位没怎么练过。七皇子那吓傻了的小模样练过也是废的。一旦打起来,这一大一小俩爷们儿八成还没有那个女鞑子有用……得了,这可真是跌宕起伏,才见生门又陷死穴,要是他童前今儿到底交待在这儿了,那大概就是他命真的不好……

“好好,您说啥就是啥,都听您的!”童都尉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摆摆手,示意不能再耽搁了赶紧走。

巴图猛克心急火燎冲出去以后,部族中余下的鞑靼人多还处于茫然之中。

大家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依稀听说别吉带着可汗抓回来的两个汉人跑了,于是可汗就带了人马要去再将他们抓回来。苏哥八剌一向待人亲厚平和,颇有人缘。几乎所有人都替这个深受爱戴的小别吉捏着一把汗,担心可汗抓住了她要重重责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哥八剌却突然冒了出来,打翻几个还蒙头转向的守卫,直奔她的马群。

自从发现苏哥八剌放出的马群只是虚招,巴图猛克就没什么心思再管那些女奴和牲口,并没有叫人严加看管,寥寥几个心不在焉的守卫,很快便被制服。

女奴们原本还很惶恐,忽然见苏哥八剌并没有扔下她们不管,而是又回来了,各个欢欣鼓舞,一拥而上帮着苏哥八剌夺了守卫的弯刀马匹,又放开了苏哥八剌养了那五只猎犬,领着自己的马群就往看押边民的屯所冲去。

据称出逃的别吉又回来了,还带着马和狗,族人们各个又是惊又是喜。鞑靼人大多淳朴,想事情往往想得简单,并不觉得苏哥八剌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无法预知这一次冒险出逃即将影响大元与中土未来数十年的邦交关系,还只当别吉是和兄长闹了矛盾于是任性而为,甚至有不少人还觉得她不如暂且先逃走,待到可汗气消了再回来就好,于是大多并不去阻拦,有些还特意给她让出道路让她快跑。只有巴图猛克留下的守卫军见状大叫不好,但也已被突然冲出的马群搅得阵脚大乱,来不及阻拦就被踹得满地翻滚。他们既不敢揣测不在驻地的可汗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也不敢当真伤了苏哥八剌别吉,行动起来迟缓犹豫,始终无法组成有效的围剿。

反观苏哥八剌和她的那几个女奴却俨然阵前的女战神,指挥猎犬在前开道,冲进守卫的包围中,大喊着让那些边民上马一起走。

边民们见事情败露,又听说甄贤、鞑靼公主和七皇子都跑了,本已心如死灰,如今见甄贤和公主回来救他们,连忙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全跳起来,合力一举打散了前来围堵的守卫,抢夺了兵刃上马就走。

苏哥八剌冲在最前面,带着这几十个汉人,一气儿冲出驻地,向着南边撒腿狂奔。

蒙族守卫的将领只好带着人追出来,然而,驻地里最快的马已全被巴图猛克带走了,剩下的马匹根本无法和苏哥八剌的马群相比较。守卫们眼看着被越甩越远,又恐怕倾巢而出追得远了部族驻地成为空巢会遭遇偷袭,只得垂头折返,惴惴不安地命人去向可汗报信。

而巴图猛克收到信报时还正不死心地揪着牙巴忽都鲁不肯放手,执意认为是牙巴忽都鲁藏起了甄贤和他的妹妹,待顿悟过来自己又被甄贤摆了一道,气急败坏再往回去追,甄贤他们早已跑得没影了。

但巴图猛克是绝不肯轻易服输的。

好一番暴躁发怒之后,头脑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觉得甄贤的出走反过来也给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正如甄贤说他扣押南边的皇子会引起两国交战一样,如今甄贤裹挟了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大元的公主往南而去,这是再好不过的借口!哪怕他从此再也追不上甄贤的人,也可以径直往南杀过去,借口寻找胞妹直接攻下汉人的边塞四镇,叫这胆大妄为的南人好好瞧瞧他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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