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他不仅是太子(2 / 2)
太子顿时表情一僵,抖着手捧起了碗,带着最后的倔强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喝了!”
然后与昨日一般,一口闷了下去。
二皇子咬着手指,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似乎有点馋。
太子被他的这个眼神给气到了,眼珠一转,忽然伸手把他的手从嘴巴里拉了出来,然后把碗底的最后一点汤汁抹在了他的十根手指头上。
从此,二皇子改掉了吃手指的习惯,就连云萝都没有想到,她的安神汤竟还有这样的作用!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一点都不!
太子的梦魇就这么被云萝治好了,顺带着还把二皇子的一个坏习惯给改了,泰康帝和皇后娘娘一点都不心疼两个儿子吃了一种怪异的苦,只觉得高兴。
泰康帝甚至还好奇的问太子,那安神汤究竟是怎样奇怪的味道?请把他幼时的梦魇都给吓退了。
太子殿下当时就气得一整天都没有理他。
那是药效使然,跟奇怪的味道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太子又回到了生龙活虎的样子,但他暂时还没有从长春宫出来,泰康帝明里暗里都在追查这一盆突然泼到太子头上的脏水究竟从何而来,朝中弹劾太子的声音虽少了一些,却依然存在。
刚刚成亲的景玥,他原本有十天假期,此时也提前结束,每天早出晚归的追查事情源头,为此冷落了云萝,他心里十分不快,这些不快就全表现在了他的审查手段中。
于是,弹劾太子的少了,弹劾他的奏表却猛增。
然而,景玥何时怕过这些?依然我行我素,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被他牵扯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手段狠厉,一般人招架不住,弹劾得多了,皇上每每在朝堂上训斥他的时候却都不痛不痒的,众人也就明白了皇上的态度,太子这一次的事情,皇上也十分恼怒。
于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云萝的身上。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瑞王爷对安宁郡主十分爱重,不止一个人看到过他在她面前的模样,简直是满心满眼都是她,没有一点脾气,如果安宁郡主能站出来劝说一二,他定能有所收敛。
但云萝向来深居简出,以前在长公主府能一个月不出门,现在在瑞王府,她也是一样几乎从不出门应酬,只专注于她自己的事情。
其实云萝也挺忙的,她要接手瑞王府的中馈,让老太妃安安心心的享清福,一个月的时间,她把王府内的诸事理顺,又收拾了几个换了新主子后想要作妖拿捏她得好处的刁奴。
哪个府里似乎都不缺这样逮着点空隙就想钻的人,长公主府有,镇南侯府有,瑞王府当然也不缺。
云萝就喜欢这样的人,管家这么麻烦,遇到几个刁奴就能调剂一下心情,简直是烦躁事务中的一道靓丽风景,每次收拾完他们之后,云萝的心情都格外美丽。
有人递贴子拜访,找上门来的时候,云萝刚刚查完王府的历年账册,找到几处不显眼的错处,正琢磨着这次要怎么收拾,看到这封拜贴,惊讶的挑了下眉头,然后也没有挑日子,直接把人请了进来。
来人是御史台的一位御史,云萝不认识,但从他身上的官服来判断,应该是御史中丞没错。
御史中丞叫什么名字来着?
云萝想了一会儿才隐约想起来,似乎是姓沈。
沈啊?
云萝把玩着一方白玉镇纸,问道:“沈大人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她的态度散漫淡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安宁郡主一向如此,这位沈中丞也不觉得被怠慢,况且他今日有求于人,姿态自然要放的低一些。
他躬身朝云萝行礼问安,然后说起了请她帮忙劝说瑞王爷之事。
云萝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反问道:“你让我劝景玥在追查太子被污蔑这件事的时候收敛一些,不要牵连太多人?”
她的语气平平,让人听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沈中丞沉吟了一下,说道:“风闻奏事本就是御史的职责之一,本职所在,却遭到瑞王的大肆打压,于瑞王和太子的名声也不好吧?”
“风闻奏事是要你们肃正纲纪,不是听到点风声就轻易的给人定罪。三人成虎,太子这一次若是真被扣上个残害手足的罪名,沈大人觉得他能落得一个多好的名声?他太子的地位还能稳当吗?他才十一岁,一向对二皇子爱护有加,你们怎么就认定了他会做出那种事情?”云萝坐直了身子,澄亮的双眼格外迫人,简直要把人内心深处的黑影都映射出来。
沈中丞讷讷说道:“不过是职责所在,想必当时大家也并未想这么多,二皇子确实是从假山上掉了下来,且那宫女以死明志……”
云萝打断他的话,“那宫女只是觉得污蔑了太子之后,反正也活不了了,一头撞死反而死得更轻松一些。”
沈中丞扯着嘴角,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云萝也垂下眼睑,淡然说:“沈大人回吧,朝中之事那么复杂,我管不了,王爷行事自有他的章法,我也不会去干涉他。”
沈中丞一惊,忙说道:“还请郡主大发慈悲,我等尽职尽责,却遭到瑞王爷的横加打压,实在是冤屈的很!”
“所以你们并不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任吗?”云萝的表情更淡了,“风闻奏事是职责所在,但你们完全可以说听闻外面有些不好的流言,对太子的影响甚大,请相关部门追查究竟,以正视听,而不是直接给太子扣上一顶不孝不悌、残害手足的帽子。”
云萝的眉头微微皱起,又说道:“沈大人家中可有孩子?若有人因为你家小儿的一点意外指责你长子心思狠毒、残害手足,你会如何?那大概也正是我舅舅的心情。”
沈中丞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脸色微白。
云萝看着他若有所思,“不管你们都有些什么心思,只要太子无大过,无论景家还是卫家都会站在太子的身后,他在我眼里不仅是一国太子,更是我弟弟,你来找我求情,却是找错人了。”
然后端茶送客。
送完了客人,仍觉得心情郁躁,眼角瞥见桌上那几本被他特意拣出来的账本,伸手一卷,就带着它们出门找人算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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