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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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堑长智,他已经不是当年天真无邪的他了。

祁琅转过头来,看见萧锋靠着墙死死盯着自己,惊讶说:“你干嘛?不是要下去吗?梯子都给你放好了。”

萧锋愣,这才慢慢挪步过去,就看见长长的悬梯已经铺好,从舱门直铺到地表。

“怎么,你以为我会把你踹下去。”

祁琅冷笑:“肤浅,我是什么人,同样的招数我不会再用第二次,否则我这身傲骨绝不答应!”

萧锋:“…”

这是“傲骨”被黑得最惨的次。

萧锋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他已经放弃斗争了,直接抓住梯子,对她露出了个感激的笑容:“谢谢您路的关照,公主殿下。”

“不用客气。”

祁琅摆了摆手:“我说了,你是自愿的,就像这个梯子,你想下去就能下去,你想上来就能上来,绝对从心。”

萧锋暗想,他嫌命长了才会再上这个梯子往公主身边凑,但是脸上表情不变,甚至微微笑,把不以为然的意思藏得非常好:“无论如何,谢谢公主了。”

祁琅不再说话,挥挥手,萧锋最后深深看了她眼,顺着梯子慢慢往下爬。

悬梯在他动作下轻微摇晃,好在他伤势愈合得不错,爬着并不很吃力,没会儿,他已经爬下了大半段,眼看没有多远就能脚踏实地了,他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脚步微微顿,不由地抬头看了看祁琅。

祁琅还站在舱门口,直盯着他,见他看来,特别灿烂地笑了下。

大概终于要回了自己的地盘,心情放松,鬼使神差的,萧锋也放下了直以来的戒备,不自禁回了她个笑。

然后萧锋就看见,她边笑着,边缓缓抱出来个单兵导弹…

第九十七章

萧锋觉得今晚的风太冷了, 把他整个人都冻成个傻逼了。

他几乎是木着脸, 看着蒂安公主扛着那个比她人还要高的单兵导弹若无其事地摆弄着, 摆弄着摆弄着, 那个弹头就奇妙地对准了他的脑袋。

萧锋:“…”

萧锋已经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他看了看她,沉默半响, 哑声说:“您是在…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祁琅哈哈大笑:“这都被你猜到了。”

萧锋心头刚刚松, 就见祁琅特别自然地把弹道调高,直直对准了下面奢靡华贵流光溢彩的官邸:“这可是双倍□□量的导弹,用在你身上多亏啊, 我肯定是要先让我哥享受享受啊。”

萧锋骤然变了脸色, 他撕心裂肺大吼:“殿下!您冷静点啊!”

“我冷静啊,我特别冷静。”

祁琅笑嘻嘻:“我不是生气,真的,其实我点都不生气,我从来不和傻逼论长短, 因为我知道他们般都蹦跶不了多长时间就凉了。但是这是排面的问题, 他们敢在西摩尔炸我, 我如果不在这帝都星炸他们还回来, 那我的脸往哪儿放, 是不是?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逻辑分明,条理清晰,论据充分——萧锋最服她这点,能顶着张特别真诚的脸, 本正经地胡说道,三言两语就把人忽悠瘸了。

他都被说得晃了下,险些就信了,然后才反应过来。

他深吸口气,沉声说:“殿下,我知道我的立场说这个话不合适,但是请您听我言。无论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无论您有多恨皇子们,但是这里是帝都星,是陛下眼皮子底下,您与三皇子为人子、更为人臣,无论在别处怎么闹,在这里闹出来,只会惹陛下震怒,两败俱伤。”

祁琅抱着导弹,饶有兴致看着他,萧锋心想反正已经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坦荡荡说:

“公主殿下,您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佩服,也敬重,如果您早生十年,那今日的我和三皇子恐怕早就死了,但是您不是,您到底资历太浅,不过短短三年的经营,任您是不世天才,任您算无遗漏,也不可能稳稳压住经营了十几年根基深厚的两位皇子。

是,您风头正盛,气焰高涨,但是这只是您步入三方对垒的入场券,这之后还将有数不清的斗法厮杀,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而显然这些都该压在暗地里,你死我活,大家各凭本事。

但是现在,您公然袭击官邸,却是要生生掀了这棋盘,直接把继承者们的潜规则撕到明面上…欧格拉皇族的战役从没有这样的事,这是破坏规则,这是陛下不愿看到,也是帝国不愿看到的,所以我请您三思。”

某种程度上说,萧锋这话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说完之后,他的心口砰砰直跳,抬头紧紧盯着祁琅的反应。

祁琅定定看着他,眼神有点奇异。

萧锋被她这种眼神看着,心率莫名加速,他压下忧虑的心思,继续劝说:“您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这次是我们棋差招,造成疏漏,险些酿成大祸,但是我们罪有应得,可以想见陛下会给我们该有的惩罚给您泄愤,您完全不必要亲自来出手,不是吗?”

瞧瞧,苦口婆心摆明利害,又以退为进示弱,想尽办法打消她的念头。

如果是其他人,再不情愿也会被他说动。

祁琅看了看神色诚挚的萧锋,却突然笑了:“萧代上将这张嘴,果然名不虚传。”

萧锋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就听祁琅笑着说:“萧锋,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怕我。”

萧锋悚然惊。

“你口口声声说,你对我三皇兄忠心耿耿,你相信他定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你遍遍地告诉自己,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祁琅像是没看见萧锋那张在昏暗灯光下骤然显出苍白之色的脸,自顾自地说:

“你不敢承认,怕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篑,怕自己最后反而成了个笑话,你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忌惮我、会那么怕我,是不是?你想不明白,你琢磨不透,所以你干脆就不去想,就跟着我三皇兄条道走到黑,哪怕你心里日比日更担忧、更沉重,你也不去想,也不敢想…”

祁琅拉长了尾音,又突然收起,那双漆黑剔透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萧锋能清晰看见她眼的笑意,像月色撒在海面曳曳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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