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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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琼似有恍悟,却又疑惑不解。

他自毁阵法,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以殉爆之势,借此摧毁围困的阵法。他在银山脱困,便是此法,眼下故技重施,可不就是鱼死网破的下场。不过,那把烈焰飞剑又是从何而来……

“轰——”

便于此时,一声轰鸣炸响。便如惊雷陡降,所在的四方顿时湮没在法力肆虐的洪流之中。与之刹那,内外两座阵法同时崩溃,继而光芒刺目而狂飙横卷,俨如天塌地陷浩劫降临。

朱仁与岳琼神色大变,急忙灵力护体。

无咎却是纵身而起,直接穿过烈焰闪遁而去。

那位守在阵前的老者犹自惊慌失措,一道黑色的剑光呼啸而至。他才要躲避,已被剑光透体而过。强横的魔煞之气,顿时碾碎了他的神魂与生机。

无咎去势不停,双手急挥。一红、一黑两道剑光快若闪电,狠狠扑向二三十丈外的一道人影。

那个中年人早已跳起身来,满脸惊愕,见状不妙,伸手拿出一张符箓拍在身上。霎时光芒闪动,人影倏然远去。

两道剑光稍稍晚了一步,相继落空。

无咎还想追赶,身形摇晃着双脚落地。尚不待他再次纵身而起,那道人影已然消失在峡谷的尽头。

在剑冢之中,禁制所限,不管是闪遁术,还是冥行术,皆施展不出真正的威力。而那人使用的逃遁符箓,却是极为的神奇。

无咎有些郁闷地啐了一口,抬手轻招。两道剑光在数十丈外盘旋闪烁着双双返回,眨眼之间消失无踪。他这才转过身来,一阵凌乱的气机扑面而至。便好似狂风掠过,四周飞沙走石。他挥袖扑打,抬脚往回走去。

此前的两座阵法,已是同归而尽。疯狂的喧嚣渐趋平静,弥漫的烟尘之中缓缓显出朱仁与岳琼的身影。

无咎走到地上的尸骸前低头打量,顺势捡起一块玉牌。将之拿在手中端详片刻,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收起玉牌,再次寻觅。他又从尸骸的袖中找到一个系在腕子上的珠子,很是小巧精致。

珠子并非凡物,应为精玉炼制,竟然嵌有阵法,内藏着丈余大小的一方所在。浅而易见,这是将袖中乾坤的法术衍生。以此类推,天下万物皆可为之。

无咎拿着珠子,强行催动神识查看。不知是触动禁制的缘故,抑或是另有机关。“砰”的一声闷响,珠子炸得粉碎。随之玉屑迸溅,乱七八糟的东西砸落下来。他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却又两眼闪亮,双手连抓带舞。但有灵石、丹药、符箓等物,一一收归囊中。

朱仁与岳琼走了过来,未到近前又双双止步。

此时的峡谷之中,渐渐寂静如初。弥漫的烟尘,业已消散殆尽。而有人顶着满头满脸的玉屑,兀自手忙脚乱忙碌不止,虽然情形狼狈,看起来倒也快乐。不用多想,他在享受着杀人劫财的愉悦!

转瞬之间,珠子里的宝物已被收取大半。余下的则是零碎的杂物,散落满地都是。

这个珠子的禁制,倒也有趣,不容外人亵玩、或是侵犯,否则便来个粉身碎骨。只是其中的宝物,还是换了主人啊!

无咎对于杂物没有兴致,抓着一件衣物稍加打量便随手扔在地上,这才冲着不远处的两道人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让那个家伙跑了,只怕是麻烦不断啊……”随其灵力震荡,身上玉屑顿时化作尘埃散去。他又抖动衣摆,“啪”的一声背起双手,随即下巴一抬咧嘴微笑:“两位,有何见教?”

朱仁赔上一个牵强的笑脸,急忙摆手:“岂敢、岂敢!道友修为之强,左右无敌也……”

岳琼则是抿着嘴唇,神色中透着释然。而她的眼光深处,却又多了一丝怨念,几分的期盼。

早已猜测十之**,却依然不敢断定。而方才的那把黑色飞剑曾出现在岳家的城堡之上,再也熟悉不过!

是他!

而或是痴傻,或是卖呆,或是癫狂,或是狡诈,或是侠胆柔情,或是冷漠残酷,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岳琼正自心绪翩跹,一双含笑的眼光看来,她不由得低头躲避,伸手道:“那……那是小儿的襁褓!”

无咎扔下的是件衣物,小巧,却破旧不堪,很有年头的样子。正如所说,那应该是小孩子的东西。

岳琼借口掩饰,继续分说:“这位罹难的道友,或于幼时,遭到遗弃,而那件襁褓,乃是他爹娘留下的唯一之物。否则,他不会随身携带……”

无咎没有理会岳琼的多愁善感,走开几步,出声吩咐:“朱仁,送送这位道友!”

没了辈分的区别,他呼唤朱仁很是顺口。

朱仁好像是没有明白过来,迟疑道:“如何相送?”

无咎很不耐烦,反问道:“你说如何相送?”他懒得多说,抬手催促:“我杀人,你放火,我是坏人,你便是帮凶!快快烧了干净,还等着你带路呢!”

我成了帮凶?他栽赃嫁祸倒有一手!

朱仁不敢争辩,屈指弹出几缕真火。待地上的尸骸与遗物尽数笼罩在烈焰之下,他带着讨好的神情示意道:“由此往前,两位随我来——”

而无咎却是冲着火中的那件襁褓稍稍失神片刻,这才转过身去,恰逢岳琼到了面前,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神色莫名。他熟视无睹,仰天感慨大步而去:“草木春秋,何况人乎!生死过往,冷暖自知罢了!”

岳琼看着那摇晃的背影,默默随后而行。

他的过往,据说很是不堪。而真实的他,又是怎样……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以身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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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光下,依旧是满目的荒凉。∑,

一根数丈高的黑石,孤零零矗立在空旷之中。那便是所谓的天字碑,而上面不再是只有一个“天”字,而是刻着几行字迹:以人御剑,人之道;以剑御人,地之道;人剑合一,天之道。无剑无道,以身殉之。

在天字碑的四周,聚集着上百个修士。有的歇息过后,三五结伴,奔着左手的方向而去,应该是放弃了剑冢之行;有的继续往前,直奔那空旷的尽头;更多的则是坐在原地,闭目冥思,参悟着天字碑的玄妙,期待着有所收获。

在天字碑的百丈之外,另有三人默默伫立。

其中的无咎,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曾经的凶悍不见了,筑基的修为也没了。来时的路上,他再次隐匿了修为。他说,宁静淡泊才是他的为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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