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_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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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手,清平脸涨的通红,不顾伤口的疼痛嘲讽道:“你想知道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可都死了。”

首领刚想说些威胁的话,突然感觉背后一寒,她低头看见剑尖沾满鲜血从胸前穿出,随即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那剑尖一寸寸插|入,首领长年习武,不同于常人,当下持刀转身袭去,看见身后脸色苍白的吴盈,她好似明白了一切。但此时胸膛传来一阵剧痛,清平在她身后,猛然一拔,顿时鲜血洒出,落在枯黄草上,沁入泥土中。

清平拖着剑走过去,吴盈蹲在地上试了试首领的脉搏,道:“死了。”

清平这才瘫倒在地,她双手被绑到一半,如果不是首领疑神疑鬼,信了她的话,恐怕也没那么好对付。吴盈去扶她起来,却摸到一手的血。

“伤口怕是裂了。”清平趁着还有几分清明对她道,“这地方也寻不着什么药,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万一她们还有人接应,那就糟糕了。”

吴盈闻言又惊又,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清平不愿和她吵,把那根稻草编成的绳结塞进她手中,连忙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吴盈看着手心里松了大半的草绳,眼圈一热,艰难道:“你知道什么?”

清平意识渐渐模糊,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说的尽是些什么知道了知道了。吴盈慌忙搂紧了她,粘腻的血迹染上她的衣袖,她哽咽一声,硬是压下了眼中热泪,嗓音沙哑道:“你知道什么?”

她像是问怀中人,又仿佛是在问自己。风声呜咽,从原野上穿过,天边乌云破开一道裂痕,数道金芒洒下,她们坐在枯草丛中,犹如置身于金色海浪中。金色的草叶铺天盖地,于这最后的秋阳中随风荡漾,吴盈仰头看向那刺眼的光芒,眼里满是泪水,终是忍不住低头去贴近清平的脸,道:“快看,太阳出来了。”

热泪滚滚而下,她贴着她的额头,好像与从前一样,声音破碎不堪,低声道:“清平,醒醒......”

怀中人细瘦的手臂无力滑落,露出掌心一节松弛的绳结,随风滚落在深草里。

第124章 融雪

吴盈如同从梦中惊醒, 她定了定神, 将清平放倒在地, 捡起长剑走向首领的尸体, 挑开她胸前衣襟,不一会落出个白色的瓷瓶。她伸手拿起, 扶起清平,将那瓶中的药粉撒在她背后的伤口上, 没多久就止住了血。

习武之人身上总要备些伤药, 这位玉统领为自己配的药果真不凡, 吴盈心中松了口气,她是见过玉统领受伤时用药的, 此时不免庆幸这一路走来, 玉统领依仗自己本事大,倒是未曾受什么重伤,是以这药还留了许多。她将药瓶收好, 扶起清平慢慢走向芦苇深处。

她们走了半日,终于在夜晚到来前找到了一个可以勉强容身的山洞, 歇了一夜后, 清平虽然昏昏沉沉, 但伤口好歹止住了血,也能自己下地走路了,两人又开始赶路,沿着河流去寻找村落的影子。

明明是中午,但天空却看不到一丝阳光, 密集的乌云倒映在水中,清平低头去鞠了把水洗脸,看到自己脸上尽是尘土,头发凌乱,用布条随意扎在脑后,衣衫褴褛,像个到处流浪的浪荡子。而吴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对着水面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指甲里黑色的泥垢,眉头蹙起,一脸厌恶。两人隔的不远,清平手沾了点水弹到她脸上,吴盈吓了一跳,马上反应过来,手刚伸进水里,动作到一半,又想起清平身上还带着伤,只能无奈作罢。清平忍不住笑了起来,吴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想起往日两人见面都是衣冠整洁,仪表堂堂,哪里会想到今日,像个农妇般毫无形象地坐在土堆上,脸上都是乌黑一片,像个叫花子。她一时也未忍住,同清平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又走了数日,秋末的平原荒凉凄清,到处都是枯黄的草,低矮的树丛,偶尔有鸟飞过,都像是赶着时间往南飞。吴盈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些羡慕那些长着翅膀的鸟儿,目送它们远去后,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原野再一次沉重无奈的叹了口气。

清平舔了舔干裂的唇,含糊不清问道:“怎么,想飞啊?”

“想飞也飞不起来,”吴盈仰的脖子都酸了,才收回视线,已有所指般道:“身有宏图志又如何?天高地远,皆是囚笼,身在牢笼里,安得归自然?”

清平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只道:“别想了,还是看看当下吧。”

她们到达阾枫郡时,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北风呼呼地吹着。两人身上衣服单薄,但总算是看着城镇了。只是阾枫郡战时戒备,加之逃难的人又多,也不那么容易进去,幸好吴盈一早从首领尸身中取了通行文书,又在逃难的人群中排了许久的队,这才混了进去。

这一路波折不断,两人都是强弩之末,进城的当夜清平就发起了高烧,幸好出行时身上备着些银票,吴盈去药房抓了药,回到客栈去自己熬药。她不敢托大去请医师,城中想必有首领早先说过的接应人,清平身上的箭伤是瞒不住人的,她只能自己去抓些药来,只道是中了风寒。

清平养了几日,也渐渐恢复了些元气,只是身上伤好的慢。战时物价涨的飞快,吴盈手中的银两也渐渐不够用了,她未曾与清平说,只是白日得了空便去大街小巷到处走,看看哪些门店招人做工,她便去碰个运气。某日她走过街巷,突然一队人策马疾而来,分明是军部的人马,吴盈便留了个心眼,随着看热闹的人一道跟了上去,见那几人在告示栏中刷了层浆糊,将几张人像贴了上去,有人便问道:“诸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女子道:“此乃朝廷通缉重犯,经由刑部发文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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