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_48(1 / 2)
不想李朗却不为所动,默然片刻方柔声笑道:“静笃,你是见不到自己适才的表情,若有半分甘愿在,我……罢了,我李朗虽不堪,用一次下三滥的手段也已是过了,何需自降身价到令你憎恶的地步?”
这原是在应赵让之前所言,但语气句意却差之千里,赵让怔然,愣愣地看着李朗,手心额前沁出汗水,心中急是欲辩,口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朗见不到赵让如今的神情,见他沉默无声,只道赵让是正中心事无以自辩,更是难受至极,他虽是能屈能伸之人,但心气高傲更在赵让之上,既然他情愿雌伏亦换不来赵让的心动,他甚而在瞬间起了就此作罢的念头。
试问天下堂堂正正的男儿,有几人能忍受向心爱之人求欢之际,对方非但不乐从,反现委曲求全之貌?这简直比直截了当的拒绝更挫意、更伤心。
一声浩叹之后,李朗道:“你胞妹之事,待册封过后,朕请太后出面,为她觅婿。这,你总可安心了吧。”
他不等赵让回答,直出寝殿。
御前内侍们都以为皇帝至少要在此逗留到日落,除去贴身服侍的几个,大多三三两两在静华宫各处休息,闻令赶回都有些措手不及的狼狈,李朗看在眼中,更添火气,脸色阴沉,但他到底不是会拿下人撒气的皇帝,怒扫了众人一眼,瞥见跪倒的人群中有赵让胞妹长乐,生生将申饬之言咽下,一语不发。
御辇回到御书房,李朗的火气已是消得所剩无几,他细细思索了一阵,到书案前提起朱笔,龙飞凤舞地写好满满一页,唤内侍将皇城司主事叫来,吩咐道:“此信由你日夜兼程送至南越,由齐震旭亲拆,并且令他即刻回信,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二次失恋……也炸毛了……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
赵让眼睁睁看着李朗离去,阻拦不得。
非他不愿,是他无能,满腔话语堵塞于心间,却是欲辩忘言,不但如此,胸口如遭棒棰重砸,他阵阵晕眩,几欲呕吐。
待到缓过劲来,李朗早已不见踪影,赵让暗自苦笑,返回床上正坐,试图抵消毒发之兆。良久之后,不适感渐渐消退,他方察觉自己仍是不着寸缕,叹了口气起身穿戴。
弯腰之时颈上悬挂的佩玉垂落,赵让将它置于掌中,抚摩至美玉生温,心忖若是出了宫去,脱了罪人之身,侥幸以布衣偷生,此物还是当送还给李朗,他们之间,本不该有这般牵扯。
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徼,身处天翻地覆之势,目迷五色,耳惑五音,心智渐狂,自然便要欲念丛生,贪餍不知足,彼时宠辱若惊,如何能守得住静笃?莫若抽身而退,这天下如何,由它去罢……
赵让猛一个激灵,他虽看淡生死,但从未有过如此消极避世之念,如今为李朗一席话,油然而生这自暴自弃的想法,委实可惊可惧,他茫然甚久,终是理不出个头绪,唯一可知正如李朗所断,自己绝不会叛他。
无论于忠,于义,于情。这亦是赵让自许的盟誓。
如此一想,便觉坦然,无论李朗如何相待,不负于己心方是最要紧的事。皇帝索要的爱慕思恋,他不是草木顽石,哪能真正无动于衷?但实在无法给个痛快淋漓,太多束缚与牵绊缠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倒不妨尘封于心门深处,左右摇摆,岂非害人害己?
将阴霾一扫而空后,赵让步出寝殿,见高正与长乐两张小脸上写满忧心忡忡,暗生愧疚,自己既是他们最终的倚赖,怎会生了厌世之想?
“大哥,您跟圣上……”长乐问得极是小心,赵让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笑道:“无事。是了,铭儿可还在后苑?”
两人一怔,才省起这静华宫中还有个外人,面面相觑后各自摇头。
赵让留下长乐与高正用餐,自己匆匆往后苑去,却哪里也寻不到李铭的身影。回来盘问之下,赵让不禁起了疑心,联系起初见李铭,颇为好奇这少年的神出鬼没,可惜李朗来得真不是时候,生生把打探消息的大好机会给断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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