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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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嘲讽的意思太重,偏生礼数上佳,逗得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张木脸黑,甩袖离开,留下一句话:“左右手字迹要是不同,他这回复试可过不了!”

骆康收回礼,朝着看向他的封凌挑眉:“封公子,不容易啊。”

封凌笑起来,朝着骆康拱手道谢:“大家都不容易。刚才那位公子心系殿试,还要担心我字迹不同,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

一个嘲讽附和着另一个嘲讽,听得大家心情畅快。

有不少学子朝着封凌拱手,替封凌加油:“祝封公子殿试顺利。”

封凌笑盈盈回应了一片人,和骆康一道离开,准备起真正的重头戏。

四月二十一。

保和殿内。

黎明天刚微亮,学子们陆续进入保和殿。

殿试开始。

第78章

封凌左手和右手的字确实不同。

在科举考场上, 时间紧张, 一个不慎,是个人字迹就有变化。但毕竟朝廷对字体是有要求的, 又有能人会辨别字迹, 确定了笔锋之类的细节问题,自然还是很容易就让封凌过了复试。

封凌了解这一切, 当然不会将上回那个张木的话放在心上。

坐在殿试考场上,所有学子都有些紧张。

先点名, 再散卷, 随后礼部走一下礼节程序,讲一讲考场规则再行个礼,显得这个殿试庄重严肃得很。最后发卷。

殿试只考一个。

策论。

这是一场选朝廷核心成员的考核,自然要对朝中、对天下都了如指掌, 才能应对策论, 洋洋洒洒写下影响天下的文章。

天下太平的时候,策论多是问一下学子本朝与前头各个朝代如何如何。天下不太平的时候, 策论多是问当下的重要事情, 转头写得好的, 很快就会被放到早朝上讨论商议。

封凌收到卷子时, 基本上心中已有了准备。

一眼扫下去, 总共四道题。

每道题题目有长有短,短的两百来字解决,长得四五百字。总结下来,第一题说天下基层缺人才, 第二题说天下军籍的不足,第三题说钱的预算决算问题。

最后一题,封凌顿在那儿。

前面三题可以说是没什么大问题,题目非常笼统俗套,但本质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大问题,言之有理即可,只要懂一点行,亮点相当好写。

但最后一题问的是:如何使天下百年太平。

这道题说难不难,会拍马屁就行。说简单不简单,因为天下太平需要关注的点永远不止一个点。

封凌提笔写字,像是一个真正的十九岁少年郎,意气风发。

他从来不畏惧说一些犀利的话,毕竟皇帝喜欢。当朝陛下还能活个二十年,正是冲劲十足的时候,说得越是犀利,越是能讨得了他喜欢。

同时,他还要考虑另外几个考官的想法。比如保守一些的礼部尚书,比如非常爱算钱的户部尚书,等等……

每道题两千字朝上,当写到最后一道题时,封凌笔再度顿了一顿。多活了那么多年,他经历过很多事情。重新变回街头那穷苦少年郎时,才更意识到一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才最妥当。

封凌不知怎么,竟对着这题想起了傅辛夷。

要是她会怎么答呢?

该是天马行空,想象出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天下。

封凌当然不能以傅辛夷的想法来答题,但却意外受到她的影响,写下了开头:以点引线,以线构面。花有盛谢,国有兴衰,当居安思危,方能以不变应天下万变。

他写文章从来一气呵成。几乎是很肯定的写下了自己那么多年来的观点,并将这些观点以最现实的例子展现到卷面上。何为现实?现实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百姓所面对的一切。

人,是这个天下的根基。

当然,马屁他也没漏下,多夸了两句皇帝以前做出的好决策。

收笔,停卷,封卷。

考生陆续离开。

阅卷三日后放榜。

封凌离开时,转头看了眼皇宫。他记得那些年他与十二还算交好时,十二曾对他说过:“启光,皇宫是一个囚笼。在上头坐久了,你会看不见旁人,更看不见下面。”

他当时回答十二说的是:“不是看不看得见的问题,是乐不乐意看的问题。陛下从未将皇宫看成一个囚笼,这儿就不是一个囚笼。殿下将这儿视作囚笼,这儿就是囚笼。”

都是皇子了,还那么多矫情的话。

真是吃多了饭,不知道天下柴米贵。

封凌轻笑一声,继续顺着大流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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