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结构师 第5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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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很惊讶,邱逸没画过施工图,却能对结构和机电设计做详实解析,真是个面面俱到的全才。

她顿觉自荐人师的举动很轻狂,事后对他说:“你结构懂得很全,考试也没问题,以后别来我家刷题了,免得浪费时间。”

邱逸后悔班门弄斧,急道:“我也只会点简单的,稍微有难度的就不行了。应付考试是一回事,我真心想多学些结构方面的技术,以后才能更好地从事建筑设计。”

“建筑师不用学结构,你崇拜的扎哈不就是吗?否则也不会设计出那么多天马行空的作品。”

扎哈女士是结构师的“公敌”,不由自主就会被拎出来当出头鸟射击。

邱逸笑道:“正因为不兼顾结构,她设计的东京新国立竞技场才会被日本人抛弃。我喜欢卡拉特拉瓦的名言‘如果我们将工程看作是一门艺术,那么我们优良的历史传统定会得到复兴。’建筑是感性与理性结合的产物,感性构思出建筑的造型和功能,而理想提供建筑的安全与稳定,这正是建筑师和结构师各自的理念与职责。同时掌握这两种专业才有可能成为优秀的建筑工作者。”

沈怡曾听过他的职业梦想,看到他正身体力行朝着这一目标努力,感觉那崇高的理想之光也照耀到了自己身上,含笑夸赞:“你有建筑学的艺术天赋,也能掌握结构的计算分析,不用向一般建筑师那样和结构师斗智斗勇,互黑互坑,加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卡拉特拉瓦那样的建筑大师,设计出美而独特,永存于世的伟大建筑。”

邱逸难为情地挠着头,回赠美誉:“你也是啊,你对建筑学也很了解,转做建筑设计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沈怡摇头:“不不,我没啥艺术天赋,只擅长机械计算,就希望整个建筑业都用矩形柱网征服世界。要是所有建筑师都是我这号的,那造成来的建筑全都四四方方,到时城市就不再是‘钢筋混泥土森林’,该称作‘钢筋混泥土公墓’了。”

“哈哈,可是什么样的造型你都能实现它的结构,这点就很厉害呀。”

“厉害的代价是死很多脑细胞,如果你哪天做一个釜山影视中心那样的90米超长悬挑,我照样会诅咒你。”

“要是我真接到大裤衩那样的项目,你会帮我做结构吗?”

“会呀,那样我就是第二个巴尔蒙德,名利双收,傻子才不干。”

“那我们就说定了,假如我实现梦想当上一流建筑师,你就做我的御用结构师,不管我设计出什么样的造型,你都要负责实现它。”

有理想做驱动,邱逸的勇气突飞猛进,道出了只敢独自幻想的愿望。

谈笑间沈怡兴致飞扬,豪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握了握。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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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周二闫殊颖感冒了,沈怡带她去看医生,服药后症状有所缓解。

小孩家顽皮,次日在幼儿园嬉闹玩出了一身汗,老师疏于照料,任她穿着半湿的衣服在室外吹风。下午闫殊颖发起高烧,张姐去接她时,人已蜷着不动了。

沈怡今天正为一个紧急项目忙得昏天黑地,接到电话急催张姐送孩子去医院,再联系闫嘉盛前去接应。

7点多,丈夫来电说女儿患的是急性肺炎,今晚得住院观察。

孩子住院须有家长陪同,偏巧张姐跟来医院的路上崴伤了脚,也成了医院骨科的病号,无法担任闫殊颖的看护工作。

“今晚请不到护工,只能你照看颖颖,现在赶紧过来吧。”

沈怡手上的项目是魏鼎铭亲自交付的,不便转手他人。她已做好通宵加班的安排,这斜插一杠的变故令她脑仁开锅,忙与闫嘉盛商量:“我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项目,明早之前必须完成。你又没事,先在医院陪陪颖颖行吗?”

闫嘉盛冒火:“再重要的项目能比得过女儿?你还是不是当妈的?”

沈怡如今对他也缺乏耐心,气愤:“我在加班做正事,你闲在家里凭什么不去照顾颖颖?游戏能有颖颖重要?平时啥事不管,现在孩子生病了也这样,你这个爹当得也太便宜了!”

闫嘉盛好像巴不得和她吵,嗓门立时飙高:“我现在就在儿科病房,这里陪床的全是妈妈,照顾孩子是母亲的天职,我劝你别再玩忽职守了,偶尔还是干点女人该干的事吧。已经害死一个小的了,还不珍惜大的吗?”

他近来似乎进修了插刀功法,捅人捅得越发顺手。

沈怡嫌自己手短抽不到他,迟疑两秒错过还嘴。男人放话要挟:“我十分钟后回家,来不来你看着办!”

前天沈成良夫妇去宝鸡看朋友,沈敏去南京出差,都当不了援军。

沈怡无奈向同事打了招呼,先去医院看望女儿,等她病情稳定再赶回来。

途中她的小腹剧烈坠痛,这毛病是上次流产的后遗症,今早便感觉有恶化趋势,此刻想是受情绪影响疼痛加剧,眼前白光忽闪,冷汗赶潮似的一阵接一阵,不咬紧牙关意识就会从牙缝里溜走。

这样驾驶太危险,她赶忙靠边刹车,无意中停在了违禁区域。

几分钟后一名交警过来敲窗,她爬在方向盘上虚弱求告:“对不起交警同志,我肚子疼得厉害,能拜托您帮我去买盒布洛芬吗?”

交警答应着去了,她抱住方向盘,仿佛汪洋里的漂流者。

不远的路边上班族在大声通话,一对情侣正激烈吵嘴,还有几个促销员抱着传单穿梭在湍急的人流中,刺耳的车喇叭此起彼伏……

人人都是这喧嚣人海里的孤岛,与各自的困难作战。绚烂的霓虹如同北极光,那虚妄的美驱不散世间苦寒,却把孤独装扮得鲜明夺目。

正当绝望即将漫过头顶,那交警带着止疼药和温水赶回来雪中送炭。

“女士,您还能动吗?要不要帮您通知家人?”

沈怡道谢婉拒,此刻她无人可依,唯有自救。

吃下双倍的药量,疼痛迅速被镇压下去。

她开车抵达医院,闫殊颖还在昏睡。

药剂一滴滴落进孩子的血管,犹如细针一下下扎在沈怡心头。她坐在病床边,身下也铺着针毡,医生说女儿今晚离不开人,而公司里的项目也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她这奶妈擅离岗位,明早如何交差呢?

要知道眼下有大堆人盯着她,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放大数十倍抨击,她此刻已能预料到这件事的后果和那些来势汹汹的明刀暗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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