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走吧。最后还是皇帝起身为他解了围。
话剧是申时准时开始,待演完便已经日落十分,周承弋讲故事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因此走剧场之时天色已然黑了。
然而坐在马车里,远远就见长安城中灯火通明,并未闭市。
行人摩肩接踵,男男女女皆有之,有玩龙舞狮在锣鼓喧天中腾空翻跃,有手艺人喷火变脸耍弄花样,比之白天的热闹喧哗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承弋奇怪道,今日不宵禁?
殿下,今日是春龙节。王贺小声提醒。
春龙节又被称作春耕节,其实它还有一个最为名的民间俗名,便叫二月二,龙抬头,每到这时百姓们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祈求新一年风调雨顺。这个节日后来并不怎么名,但在小农经济时代来说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节日。
朝中连放三日假,百姓也夜不闭市,自然是热闹非常,马车在官道上行走的非常缓慢。
皇帝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带着这么一群人便装行,显然不打算就这么回宫,就近找个地方用膳吧。
是。驾车的百里追应声。
片刻后,马车停在醉春楼,掌柜的还记得周承弋,立刻笑脸准备迎上去,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可以说是从楼梯上一窜而下,在周承弋面前站定的时候都还在喘气。
掌柜的定睛一瞧,竟然是他们背后的东家符小公爷!
诸位这边请。符谦态度异常恭敬的亲自来请人,上楼前还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即明白这是得罪不起的客人,赶紧躬身退到一边,等人都上去了,赶紧跟后厨和上菜的都打了招呼,叫他们小心伺候着,千万别得罪了。
符谦今日是一个人在喝酒,不是他不想找人,而是实在没找到人。
春前裴炚成绩公布,一如既往的稀烂,宣布再一次考太学失败,烦闷的跑进了军营发泄,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听说是被他老子逮住塞进大阅兵队伍里操练去了;骆异打算参加今年的科举,正忙着读书,连《殊途》的公演都没有去看,把票赠给了杜冰箬;而房观彦又不在。
看完《琉璃玉骨》后的百般思绪,都只能临窗独酌,自己独自吞咽。
在看到周承弋下马车的时候,符谦非常高兴,还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套到新文后面的剧情,结就见马车上又下来数人。
符谦可是承了爵的小公爷,不说王侯世子都是在宫里的南书房接受的启蒙教育,便是他加冠承爵的仪式,除了皇帝,没有人敢沾手。
符谦一认来认,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叫人赶紧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都收了,就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这大概是符谦这半生生涯里跑的最快的一次了。
符玉兰。私库里有一笔不大不小的银子就来源于长安书坊,再加上刊载《狐梦》一事,皇帝对这位符小公爷想不认识也难,不用拘谨,我不过是来用膳的。
是。符谦眼观鼻鼻观心,叫人拿进来几本薄册放在桌上,将其中一本亲手呈上,您请过目。
皇帝眉梢一挑,符谦动解释,此乃醉春楼菜名价目的单子,因为了很多新菜品,小二们一时记不住,常乱子,我就想能不能更直观一些,就弄了这个,目前还只在试用阶段。
菜单?周承弋颇有些惊讶,他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没有这个。他拿起一本翻开,这确实是一份朴实不花哨的菜单,只有极个别菜品才配有图文介绍。
然有需求就会有生产,符谦总是能走在时代的最前端。
这个名字好。符谦立刻称赞一句,便将菜单二字定下。
皇帝看前面的菜品百无聊赖,直到翻到最后几页才有了点表情,这方便面是何物?
是一种速食面,可以冲泡也可以煮,还可以干吃,冷水也是可以吃。符谦详细介绍了一下。
还有冷水也能熟的面?绿妩公眨巴着眼睛,十分惊奇的也拿起一本。
边皇帝又了几个新品,符谦一一答上来。
周承弋一开始听方便面还以为是隔壁推杯换盏的学子们声音太吵,导致自己一时听错了,结又听到符谦说其他的东西,赶紧翻到新品页一看。
好家伙,这酱面包、三明治、双皮奶这些都是他写在《穷书生种田》书里的东西啊。
他知道凭借大种花家人们刻在基因里的吃货精神,迟早会有人将他所写的东西做来,但这才多久啊,前二十万字透露的东西就做来一半了。
该不会以后符谦真的能搞工业革命吧?就算搞不工业革命,搞嫁接水、杂交水稻什么的,萧国脱离小农经济时代走向工业时代的进程可以缩短不知道多少年啊!
周承弋看向符谦的视线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看一块硕大的拼命燃烧自己发光发热的金子,默默的将写的有点颓的种田文地位往上提了提,在心中打上必须尽早写完的标签。
符谦莫名感觉如芒在背,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
醉春楼的这些新品,并不全部都美味,重点还是在于新颖。
而且符谦擅长极为举一反三和发展物品的其他用法,比如他就从三明治弄了古代版汉堡,然后本来只是配合用来吃的酱也成功跻身为一种调料品。
不过因为纯手工制作耗费颇大,每日供给量少,价格又十足昂贵,因此只提供给包厢。
符玉兰是个人才。周承弋吃着这些东西,虽然不少东西味道还是有差别,但能在短时间内做来已经很厉害了,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符谦立即摆手笑着澄清道,殿下着实折煞我了,我只是个商人,趋利而往,想这些的另有其人,实在不敢居功。
哦?其人是谁?皇帝道。
是符谦刚要说话,隔壁突然一声砸碎杯子的动静,随即爆发激烈的争吵。
你夸四公子便夸四公子,作践止戈先生作甚?摔杯子之人怒极了,声音微微拔高。
有人立刻怼上去,楚某说的难道有错?四公子之作才是真正的民生根本,止戈除了会写一些情情爱爱还会什么?
符谦一听这话骤然变了脸色,立刻就要让人去制止,皇帝却抬了抬手,且听着。
是。所有人便只好坐着听着。
先前摔杯之人说道:先生《狐梦》一书共有四卷,总揪着后两卷说什么,难道阴兵卷还不够发人深省?!
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捧四公子踩止戈的人笃定着又道,今日话剧我虽然没去瞧,但一群戏子尔,想想也知道是何等靡靡之作,简直不伦不类,有辱斯文!
你看都不曾看过,你怎知就有辱斯文?蒋羽生气的不择言,未曾见闻而不予评也!你这样空白牙才是真的斯文扫地!
没错,隔壁福禄厅招待的一桌人,正是蒋羽生、楚添、杜冰箬等太学学子。
杜冰箬和蒋羽生是在云梦剧场门撞见的,两人就《殊途》聊的很欢,也是这时蒋羽生才知道,杜冰箬竟然是他曾经看过的一本悬疑之作的作者。
原来杜康是你!他高兴极了。
本书是赵家楼版的,比较小众,但却让蒋羽生印象深刻。然而因为跟白衣书生的《十三娘》撞了时间,所以传唱度并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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