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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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画了5张“镇尸符”,全都失败了,他不是下笔时力道太重、导致笔墨太浓,就是“真气”传导时出现故障。

陈靖苦着一张脸,喃喃道:“哎!我的绘画水平真是一言难尽,算了,罗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慢慢来吧,反正任老太爷的僵尸已经被镇压了,暂时没什么危险,就是董小玉……”

想到董小玉,他顿时想起身上的甲午玉卿破煞符被汗水浸湿弄没了,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已经变得黄橙橙,黄昏已至,他心想道:“不好,天快要黑了,我得赶紧找师父,让他再给我画甲午玉卿破煞符傍身,不然董小玉就会……”

出了门,正好跟文才撞上,文才冲他喊道:“秋生,你躲哪去了,害我到处找你,师父快要吃饭了,你跟我一起去烧柴生火做饭,快点。”

陈靖问道:“师父呢?”

“在大厅,跟小邓一起聊天。”

陈靖当时就惊了:“什么?他们还在聊?这都聊了三个多小时了,他们不累吗?”

文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聊天,刚刚我们仨在玩游戏,一玩起来就忘了时间,小邓说哪游戏叫什么……什么斗……斗地主,挺好玩的,师父也很喜欢。”

“斗地主?”陈靖顿时被雷到了。

但是他想到现在还在义庄,有九叔罩着谅女鬼董小玉也不敢来,陈靖决定先和文才去做饭。

煮好大米饭,再炒了几碟小菜,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厨房里,煤油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同时带来的还有微弱的光明,这让陈靖有点怀念现代的白炽灯。

由于聊得尽兴,邓中道已经跟大家熟悉了很多,陈靖跟文才已经将他当成了师弟,九叔也将他当成徒弟。

所以邓中道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按九叔的话说,无非就是多添一双筷子罢了。

菜很丰盛,有辣子鸡、爆炒花生豆、炒萝卜、猪肉汤,以及开水煮白菜。饿急的陈靖连连下筷,吃得满嘴流油。

吃饭时陈靖跟九叔说了符咒被汗水弄没的事,想让九叔再帮他画符,九叔喝了一杯二锅头,说道:“不用了,董小玉已经被我收了,就封印在这个小葫芦里。”

九叔双脸微红,满嘴酒气,得意地从腰间取出一个红色的小葫芦对三个徒弟炫耀,他还用手指头敲了敲小葫芦,说道:“董小姐,跟他们打声招呼!”

红色小葫芦上贴着一张符箓,陈靖看了一眼,认出了那是一张“甲午玉卿破煞符”,是专门用来镇压、驱除鬼怪的。

在邓中道、陈靖、文才的注视中,小葫芦里竟然真的传出了一道好听的女声:“道长好,各位公子好,奴家董小玉。”

陈靖听到凭空产生的女声,脊背还是有些发凉,拿着筷子的右手僵住了,但他很快就缓过来了,呼出一口气,对九叔感激道:“厉害了师父!千年厉鬼都能收服,以后我走夜路回家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哈哈哈……”

邓中道咽下一口鸡肉拌饭,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对九叔道:“师父,这葫芦里真的有鬼?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鬼呢,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文才喝了碗中的猪肉汤饭,取笑他道:“鬼有没什么好见的,小心吓死你。不过平常确实看不到鬼魂,通常只有人在走霉运时,身体的火气降到最低,才有可能看见鬼。”

九叔见他感兴趣,解释道:“文才说的没错,每个人天生就有三盏灯,头顶上一盏,左右肩膀各一盏,人在走霉运时,自身的火气会降低,肩膀上的两盏灯就有可能熄灭,这时,人就会打开‘冥途’,就可以看见鬼怪了。”

“人们倒霉时,或是见到什么讨厌的人时,通常都会说一句‘活见鬼了’,所以说普通人见鬼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你是我徒弟,今后也是茅山弟子,改天我可以带你去‘鬼市’见识见识,那里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见到。”

邓中道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却还是盯着红色小葫芦看,仍是兴趣很浓的样子。

陈靖起身,拿起酒壶帮九叔倒了半杯酒,开口道:“师父,你打算拿董小玉怎么办,是要送她去投胎转世吗?”

九叔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嗯,师父跟管这一片的鬼差老李头还有点儿交情,老李是城隍爷的外甥,在地府有点势力,改天我烧点银宝纸钱给他,让他帮帮忙让董小玉插插队,早点投胎转世。”

听到九叔的话,陈靖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对九叔笑道:“师父,没想到你人脉这么广,连鬼差都认识!”

九叔兴许是喝了点酒,兴致比平常高了许多,回答道:“这不算什么,就连咱们茅山派的某一位祖师爷都在地府当官,怎么说咱们茅山一派在地府也算是一支大势力,鬼差们见到茅山弟子,多多少少都会给点面子的。”

“等你们修炼了‘灵魂出窍’的过阴之术,师父可以带你们去地府见识见识……”九叔吐沫横飞,开始吹牛。

这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畅快。一直吃到晚上8点55分,九叔才离席去茅房撒尿,显然是酒喝多了。

陈靖也喝了一点儿酒,但没醉。

文才却是喝醉了,直接趴在饭桌上,打起了呼噜。

邓中道声称自已对酒醉过敏,一喝酒就会全身起红疹,所以没喝酒,精神是清醒的。

陈靖见状,便对邓中道说道:“晚上风大,文才在这儿睡会着凉的,这样吧,小邓你力气大,就麻烦你把文才扛回房间,我就留下来收拾碗盘。”

“好。”邓中道答应一声,就起身走到文才的座位旁,伸出左手抓住文才的腋窝,蹲下身子,轻松地将文才背到自已背上,出了大厅。

收拾完饭桌后,已经是晚上8点14分了,陈靖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对醉醺醺的九叔道:“师父,你还洗澡吗?还是我扶您回房间睡觉?”

九叔打了一个嗝,嘴里哈出一口酒气,慢声道:“不洗了,我头有点痛,扶我回房间。”

“我来吧,师父喝醉了,旁边没人照顾怎么行,今晚我就不回镇子了,就在义庄照看师父一晚。”邓中道抢先走过去,将九叔搀抚住。

陈靖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小邓你好好照看师父,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不然我姑妈该担心了。”

如今僵尸的事解决了,女鬼的事也解决了,陈靖心中大安,就放心地走了。陈靖出了义庄大门,借着头顶的月光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自行车,骑上自行车,嘴里哼着小曲骑走了。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的哗啦啦啦我绊了一身泥……”

一夜无话。

一大早上,陈靖出门,想买个肉包子吃,却是看到街道上有穿军装扛长枪的大头兵在列队走过,还听到有人敲锣的声音,那是打更的光棍老王,他大声奔走呼告:“任府发生凶杀案了!任老爷在家中惨死了!”

什么!

陈靖心中一惊,心中翻江倒海,连忙顺着人群的方向,朝任府的宅子赶了过去,《凌波微步》施展开来,见缝插针,如同一条鱼儿般穿过围观的人群,挤进了任家的大门,就连在门口维持秩序的两名士兵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任老太爷的僵尸不是被死死地镇压在棺材里了吗?前天晚上还是他亲手弹上的墨斗!

就连棺材底部他都弹满了,为什么任老爷还是被杀死了?是昨夜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僵尸已经强大到无视九叔的封印,从而强行破棺而出?陈靖百思不得其解。

进了宅子,陈靖快步冲进院门,只见到地上放置着一个担架,上面有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

大厅里分布着十来名士兵,全都背着长枪站在各个角落,还有五名穿长袍戴圆瓜小帽的乡绅富商。

任婷婷在一众仆人丫环的陪伴下,坐在一张椅子上轻声哭泣,泪水将她的妆都弄花了。

阿威蹲下身子,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陈靖顺着他的动作,也瞧过去。

白布掀开,露出了任老爷僵硬的脸和血肉模糊的脖子,阿威见到尸体的惨状,皱了皱鼻子,将白布重新盖上。

尸体的脖子上有十个血窟窿,脖子上的血肉都烂了,陈靖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尸体,心里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有点儿想吐,但是没吃早餐,胃里空荡荡的。

这时,九叔、文才、邓中道三人脸色焦急地冲进来,陈靖看到邓中道左肩膀缠着白纱布,脸色很是苍白。

“师父!”陈靖跟九叔打了声招呼。

九叔看了他一眼,就走到尸体旁蹲下,掀开白布察看,于是陈靖又一次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脖子和僵硬呆滞的脸。

陈靖的胃里泛起酸水,但是他强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文才、邓中道当然也看到了尸体的惨状,文才皱了皱眉,邓中道却是面无表情。

九叔盖上白布,这时阿威见到九叔乱动尸体,喝斥道:“喂喂喂!你不要乱动,小心我告你破坏现场的罪名!”

九叔走到三个徒弟面前,担忧道:“任老爷是被僵尸杀死的,哎!都怪我,昨晚喝多了全身酸痛,让僵尸跑掉了!”

邓中道摸了摸左肩上缠着的纱布,接话道:“师父,不关您的事,要不是我武功太差,也就不会让僵尸逃跑了。”

陈靖一脸疑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才开口解释道:“昨天晚上,任老太爷的僵尸破棺逃跑了,刚好被半夜起床撒尿的小邓撞见,僵尸用手指甲刺伤了小邓的肩膀后就逃跑了。”

邓中道脸上一红,支支唔唔:“其实……是我逃了,僵尸好像是刚刚复苏,它的身体关节很僵硬,跳得很慢,我逃到师父的房间后,它就不再追杀我了。”

九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房间里布置了四象八封阵,僵尸是进不来的!等小邓将我摇醒后,僵尸早就已经离开义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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