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顾父一听顾至善的声音心里就明了了,怕是有人半路上通风报信不然至善不会这个点回来。
不过回来了也好,顾父直接让顾至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顾母在顾至善进来的那一刻就擦了擦眼泪,收拾了一下情绪。儿子性子莽撞,不如薇姐儿沉稳,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要瞒着他才是。
顾至善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背,以示安慰。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小妹的身影,不由的有些担心。
“小妹呢?”
顾至善担忧的问道,“还有大奶奶,怎么也不在您和爹爹面前伺候?”
顾母拍了拍顾至善的手说道,“你妹妹孝顺,去给你父亲炖汤了,儿媳妇担心她,不放心要亲自去看,估计要一会儿才来。”
作者有话说:各有各的难处~
第29章
顾至善不过是见顾知薇不在, 开口问下她在哪里罢了。问完便往里间行去, 崔妈妈等几次伺候的婆子忙道,
“大爷不如宽了衣裳再进去,老爷身子骨不方便,如今趴着呢。”
四十个廷杖下来, 便是不死也去了半条命。顾至善哪里肯听,掀开帘子便进了内室。顾父趴在缀锦楼里间床上, 因是三月左右, 屋内早就撤了炭炉, 倒是比外头还凉上几分。
伤口又不能压着,只在顾父背上松松搭了条薄被, 顾至善见这屋子虽不寒酸,可炭炉茶水皆无,朝坐在一侧默默垂泪的顾母讲,
“娘, 这缀锦楼爹身子好便罢了, 如今这样伺候的婆子手脚也不利落, 怎么不挪到清华阁去?”
“我这浑身血腥气, 没得吓着你娘。缀锦楼就很好,我不也住了好多年?”
不等顾母说话, 顾父便开口替顾母描补道, 见顾至善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只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顾父面前,目光左右漂移不定, 迟疑开口道,
“爹,你挨罚是因为傅仲正吗?”
顾至善左思右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为何皇帝要针对父亲。不说父亲是朝廷重臣,便是母亲和皇后同胞所生,陛下又待他们一家甚好,如何就突然开发了父亲?
饶是如何想,顾至善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索性把所有的怀疑都推到傅仲正身上。敬王今日即在朝廷上发招,又特意堵着自己给父亲传话。想必是不把傅仲正放在眼底,若日后真是敬王登基,此刻父亲和傅仲正站在一起,他们顾家怕是危险至极。
思及此,顾至善把自己推测的念头和顾苏鄂讲了,而后道,“如今敬王势重,不说朝廷上文武众臣拥护他,便是地方官员也对他多有拥护。爹,为了咱们顾府,您得有个主意才是?”
顾父闻言转过身,转身朝顾至善,厉声问道,“谁和你说得这些?”
“敬王今日在翰林院外说得...”
顾至善突然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圆眼怒瞪,手指握紧,不敢置信朝顾父开口道,“难不成,是陛下把爹推出去作筏子,是...为了打压敬王?”
“今日礼部尚书黄达早朝上本,请陛下择期过继傅仲正为皇嗣,绵延皇室子孙。”
顾苏鄂见儿子还不算蠢笨,朝他道,“陛下无子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自打过了年,陛下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礼部尚书此时上本倒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为何会连累父亲?”
顾至善不解,“既然陛下也愿意过继傅仲正,顺着礼部的意思下旨不就是了?”
“陛下登基二十年,因身子孱弱,满朝文武自来以敬王为先,若说别的倒还好,若立了傅仲正为皇嗣,你掰着指头数数,官员有几家是辅佐他的?”
顾父许是为了分散后背疼痛,索性开口和顾至善解释朝廷局势,而后才叹道,
“今日黄达上书,便是把敬王和镇北王的对立挑出来。我帮腔几句话,也是为了陛下。敬王虽有仁慈之名,可暗地里行的不是仁慈之事。他那敬王府,除了敬王世子性子醇厚,旁的姬妾不说嚣张行事,也都借着他的威势霸道四邻。”
“朝廷中受他苦楚的不在少数,可为何无人敢讲?”
“陛下无子,便是百年后见了祖宗也是气短。恭王喜爱花草,素来不理会朝政,傅仲正他虽是恭王独子,可年过二十连个姬妾也无,朝臣们自然不肯轻易往前去凑热闹。若和陛下也是无子嗣的,不是白折腾一场?
如此倒不是显的敬王子嗣众多,朝臣也是忧心皇嗣断绝,才会如此纵容,也替他粉饰太平。”
顾父把前后事慢慢讲了,这才朝顾至善道,
“身为九五之尊,便是朝政也身不由己。至善,你不许因此事怪罪你姨夫,他比你想象的艰难。”
他便艰难,如何就拿父亲出气!
顾至善不屑的撇嘴,朝顾父道,“那也不能打了父亲不是,不说别的,挨了这廷杖,父亲如何面对您的学生。”
说罢,起身往顾父身后看去,见虽上了药,因还未结痂,血痕渗透亵衣,甚至透出锦被来,拳头握紧,恨声道,“自打咱们大顺建立,便自来没有廷杖大臣的道理,父亲您是第一个,不说身子受苦,便是名声也受累。”
“不过是些皮肉苦罢了。再说,我还有好处呢。听崔妈妈说,我早先因西院和太太生了嫌隙,我躺着回来,倒是难得看见她显露真情,虽不似我们新婚时相敬如宾,可也比早些时候针锋相对好上许多。”
顾父倒是不计较那些名声,从宫里回程的马车上便一直想,若是得知他受伤,换的她关切一句,这顿打也值了。
顾至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小茗进屋来报,“禀老爷、大爷,礼部尚书黄达老爷来了,说今日老爷替他挨了二十,特意拿了上好金砂药来给老爷。”
顾父闻言挥挥手,道了声知道了,让小茗退下,朝顾至善道,“你替我去应客,只说我精神还好,又是皮肉伤,养上一阵子便好。朝廷上他只需配合镇北王和陛下便是,我倒是清闲下来。”
顾至善这才退下,唯留顾父一个人半趴在塌子上,行动不便利。半晌后,才低低叹了口气,傅仲正怕是和陛下交涉去了,也不知陛下见他如今这样,是喜是悲。
激起傅仲正的战意,敬王一脉,怕是就此没什么好下场。
人参鸡汤炉火炖了将近两个时辰,临近出锅,厨房里满是诱人香气,顾知薇拿调羹挪动下鸡肉,见它骨酥肉烂,火候足了。
满意的抿抿唇,朝顾大嫂道,“嫂子快来瞧瞧,这像不像你教给我的?”
“我教给你的?”
顾大嫂正在检查菜品,因老爷伤重,太医院里传话出来,说是荤腥油辣要少,若是用重了,怕是夜间会起热。顾大嫂不敢怠慢,见顾母吩咐家里菜席分开,老太太那里也封住话,老爷这么重的伤,没得让老太太瞧见,若是知道了伤了身子骨,更是不值当的。
见榆荫堂里菜色和往常一样,挥手让丫头婆子送去了,这才走到顾知薇面前道,
“我什么时候在咱们家做过饭?是婆子丫头不够使唤,还是姑娘想学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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