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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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是一副什么姿态?是在向她乞讨怜悯吗?

可是他好像也只能在席银这个人身上,才能要到那么零星半点真切的悲悯。

想着,张铎狠狠地捏紧了膝盖上的拳头,站起身快步朝后走去,随之扬声道:“来人。”

守在殿外的宋怀玉忙迈了进来。

“陛下……”

“医正看过她的伤后,送她去掖庭,朕不想再见到她。”

“是。”

***

席银被带去了掖听,入住琨华以来,这是第一日,张铎身边没有席银。

入殿伺候的宫人,心里既胆怯,又喜悦,殷勤慎重,生怕有一点不顺张铎的心。

灯火,茶水,应答,都很周道,就连立在他身旁的仪态都是端正优雅的。但是,他心里却不平宁。

这么些日子,他好像习惯了耳边有些轻轻的铃铛声,伴随着席银的行动坐卧。

他也习惯了在他政闲观书时,席银安静地伏在他身旁,皱着眉,练他的《就急章》。他如果看到有兴致的地方,偶尔也肯与她讲解些典故,她有的时候不懂装懂,模样很蠢,被揭穿之后,羞红脸的窘样又令人可怜。

“陛下。”

“朕在,说吧。”

宋怀玉侧身立在屏后:“赵将军请见。”

“传。”

“是。”

赵谦尚未解甲,只将腰间配到解下,递与宋怀玉,径直入殿行过礼,开口道:“我看李继在外面。”

张铎应声:“ 嗯,朕今日要复廷尉和尚书省并奏的奏疏。”

赵谦道:“处置岑照吗? ”

张铎将压在手臂下的奏疏递给他。

“你先看看。”

第53章 夏菱(六)

赵谦接过奏疏, 与张铎迎面对坐。

“廷尉和中书省也说不出什么过于新鲜的……”

他话未说完,扫到了两个刺眼的字,不由皱眉。

“凌迟啊?”

张铎就着笔尾, 点了点那两个字:“朕当初命你锁拿他回来,敲的就是这个罪。”

赵谦放下奏疏, 抬头道:“那如今陛下在等什么。”

张铎没有应声。

赵谦添问道:“因为殿下?”

张铎不置可否, 转而道:“你去张府看过她吗?”

赵谦摇了摇头:“殿下不肯见臣,张熠那爆炭差点没拿剑来刺臣,臣也就不好去了。”

他的话说完,博山炉中的沉香将烧尽, 一胡姓的宫人进来, 跪在张铎身旁添香, 间色裙的裙尾扫到了张铎垂地的衣袖,他不着意地抬臂避开,这一幕落尽赵谦眼底,换做从前, 他早呲牙调侃到张铎头上去了,但琨华殿上,他也必须刻意收敛, 是以只得笑笑。

“席银呢。”

“交给宫正司,在掖庭。”

那胡宫人听到这句话, 添香之后,竟没有退出,而是叠手退到了博山炉后立着, 那处地方是席银在琨华殿中给自己圈出的容身之所。

张铎不自在,斜目扫了一眼身后人的影子。

“朕准你留侍了吗?”

胡宫人闻话忙应道:“是宋常侍命奴近侍陛下”

“站到外面去。”

他声中的情绪不善,胡宫人退到殿外站也不敢站,伏身跪下,一声也不敢吭。

赵谦看着那宫人的模样道:“陛下使惯了席银,不如臣……替她求个情吧。”

“私逃宫禁,长会死囚,朕没有打死她已是仁慈。”

赵谦点了点头。

“那丫头这一回,着实气人,连臣都狠不得给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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