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一时之间,在场宾客面面相觑,竟没有谁如原剧情一般开口刁难,抛开凤萧被圣上厌弃的事情不提,他们还真有些羡慕霍景玄这正人君子的艳福。
有趣。
凤眸微眯,霍景玄装作没读懂院内的暗潮汹涌,面色如常地上前推动青年的轮椅,吉时已到,按照原有的礼节来讲,他们现在这会儿应该是在拜堂。
四座冰冷的牌位代替高堂,池回看似镇定地靠着轮椅,实则却是在思考一会儿要怎么跪——
老皇帝安排的冤大头呢?他要是再不来,小爷苦心经营的形象可就全没了!
“我当是谁晦气到连成婚的日子都要下雨,原来是咱们鼎鼎有名的活阎王。”
说曹操曹操到,身穿青色锦袍的公子哥摇着扇子踩点进门,神色飘忽的喜娘也顺势咽回了那句“一拜天地”。
这人是礼部侍郎的次子陈聪,因为喜欢的姑娘曾被抓进诏狱审讯,便一直和原主不太对付,此事在京都人尽皆知,由他出面引动毒素,哪怕凤萧无故暴毙,也没有谁会联想到皇帝身上。
“今日的婚礼可真是‘热闹’,”目光刻意在冷冷清清的大堂扫过一圈,陈聪像模像样地冲新郎官拱了拱手,“恭喜霍兄如愿娶得美娇娘,想来这凤萧的滋味肯定不错。”
“双腿已废,哪怕有千种手段,咱们的凤指挥使也得乖乖雌……”
“铮!”
凛冽刀鸣,还未等在场宾客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把花纹古朴的利刃就已无声地穿透陈聪后心,青年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此刻竟无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动手。
与霍家有旧的大多是文臣,他们又何曾直面过同类的死亡?可看着“凤萧”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全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做那只因恐惧而尖叫的出头鸟。
运用内力推动轮椅,红衣青年左手用力,“扑哧”一声抽出陈聪尸体上的绣春刀。
“斩奸除恶……”
任由鲜血将喜服的下摆浸透,青年用指尖蹭掉那溅落在脸上的红痕,好似闲谈般和和气气地开口:“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
非常清楚对方手中那把绣春刀的来历,众人顿时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会不会得罪礼部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苍天无眼,霍府的独苗怎么就娶了这么只老虎?
对耳边的清净很是满意,红衣青年捏紧刀柄,暗暗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体内潜伏的毒素被陈聪怀中碎裂的瓷瓶引动,他张开双臂,妖精似的冲自己名义上的男人挑眉而笑——
“夫君,我想回房。”
第42章
在众人恐惧而又同情的目光中俯身弯腰, 看似柔弱的霍公子轻松将新娘抱起, 包括对方手中那把还未归鞘的长刀。
喜宴取消, 更没有拜堂, 陈聪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逐渐僵硬, 无论是受过指点的喜娘、还是来凑热闹的宾客, 谁也不敢再作死去触凤萧的霉头。
活阎王的洞房可不好闹,满脸褶笑眯眯的老管家适时出面圆场,又在众人作鸟兽散后淡定地打扫“战场”。
——霍府的下人向来眼界宽又懂规矩, 除了刚刚那位从宫里调来的喜娘。
至于刚刚还大出风头的池回, 则是刻意叫0527不要完全压制毒素、相当坏心眼地用鲜血将男人衣襟上的刺绣染红。
怀中没什么重量的青年状似害羞地将脸埋住,但霍景玄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湿润和周围的血腥, 等他把人抱回喜房放在床上时,对方唇色苍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也好似要随时凋零。
是毒。
准确地判断出现在的情况,不想让自己落入陷阱的男人伸出双手, 毫无杂念地将青年身上层层叠叠的喜服剥开,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包银针, 短短几息之内就将对方扎成了刺猬。
阎罗香, 锦衣卫手中最隐秘的剧毒,从青年皮肤上残留的各式浅粉疤痕来看, 对方这些年过得绝不像传言中那般轻松。
老话常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此毒一旦被特定的香引激发, 中毒者便会在半盏茶的功夫内饱尝痛苦身亡, 然而这凤萧的命实在够硬,意识混沌间竟也能能用雄浑的内力护住心脉。
想起对方昏迷前还杀了个人,霍景玄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看来是用不上我给你准备的十全大补丸了,】安静地看着任务目标在自家宿主身上扎针,0527万分庆幸这场面没有被判定为色|情,【要屏蔽部分痛觉吗?】
【废话。】
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池回只觉得自己骨头缝里有无数只虫子在咬,这老皇帝的心实在够狠,凤家灭门后,尚是幼童的原主首次进宫面圣,便被对方种下了无色无味的阎罗。
若非如此,素来警惕的凤指挥使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大喜之日暴毙身亡?
剧毒发作的滋味并不好受,就算痛觉被大幅削减,池回还是冒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开刃的利器横在床上实在碍事,霍景玄刚要伸手去拿,便被那把吹毛断发的绣春刀抵住了喉咙。
明明昏沉到连睁眼都难,可青年握刀的手却极稳,哪怕那手腕纤细白皙得好像一碰就断,他也能察觉到其中蕴藏着的冲天杀意。
“我是在救你。”
冷静地将自己定格在原地,霍景玄端着再温和不过的声线补充:“我抱过你,你刚刚还叫我夫君。”
……
毫无回应,光线昏暗的喜房内渐渐蔓延出一片堪称诡异的寂静,就在男人思考着要不要放弃这位不听劝的患者时,红衣青年手中的刀忽然“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刻进骨血里的本能吗?诏狱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望着彻底昏迷的便宜新娘,终于可以安稳施针的霍公子如是想到。
疼。
当池回被掐着点的0527从沉睡中唤醒时,他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大卡车狠狠碾过一般,若非某个特殊的部位反馈如常,他甚至以为霍景玄和自己做了什么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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