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穆竹西便笑道:“如此,我的贺礼也有了,便是将不群的画作亲手装裱。”
兰庭问:“用你珍藏那根檀香木?”
穆竹西顿现牙疼的神色,讨价还价道:“御赐的白擅木可好?”
“也罢了。”
穆竹西长吁口气:“那我再附一枚犀牛角的画签,保证让族伯亲手雕制。”
赵大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见春归听得云里雾里的,低声解释道:“竹西兄最擅装裱,他有一根珍藏已久的檀香木,用作画轴是最好的,不过肯把御赐的白檀木用来裱轴,总归还不算吝啬了,他的一位族伯,雕绘更善,只近些年不常动手了,也只有竹西兄相求,亲长到底不愿让晚辈失信于人。”
春归便问:“竹西兄的族伯可是东申侯?”
兰庭还不及答,穆竹西便笑道:“弟妹好见识。”
送出去的贺礼能得到收礼人的赏识确然是件皆大欢喜的事,穆竹西一点不介意族伯比他自己名声更大。
叶万顷见穆、施二位的贺礼皆获认同,不甘落后道:“拿纸笔来,我最近才刚想到一个方子,调出的薰香比‘深春里’更清幽些,只一时还未想到好名儿,今日正好赶上迳勿的新婚之喜,名就有了,‘风华绝代’四字,岂不正好适合贤伉俪?”
这回是六皇子赶着解释:“万顷杂学广见,一段时日甚至还以给绣坊描画花样维生,赚得百金挥霍一空,闹得万千女子,均以能得叶郎花样为幸,不过也就咱们几个知道他更拿得出手的,还是制香,你莫不是要把方子都抄给迳勿夫妻二人吧?”
叶万顷摸摸鼻梁:“为了研制此香,我是告贷才购齐了原料,虽说功成,成品却都送给了未婚妻……这不,才换来她的一双新鞋回赠,实在没钱再备原料了,干脆把配方奉送,迳勿怕是顾不得这些琐杂,弟妹闲来有空,试着自己调配,若是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保证没有保留。”
赵大爷丝毫不客气,一挥手:“拿纸笔来。”
五皇子跟着道:“我花耗三载,才制成一把大漆椅桐灵机琴,今日正好携同,巧合的是新近谱得一首琴曲,便以此琴此曲,庆贺二位燕婉之好。”
叶万顷薰香配方还未写完,握着笔就跑了过来:“五殿下亲手制的琴?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别忘了我也快要成婚!”
五皇子颇嫌弃:“就冲你这声‘五殿下’,就配不上好琴,再说你虽通晓百般,最鲁钝的不
就是音律?水平还不如这位……”五皇子瘦瘦的手指朝向他家弟弟:“听听琵琶曲就好了,好琴赠知音,我的琴不认识你。”
叶万顷:“我未来媳妇弹得一首好琴。”
“那我也得见过再说。”
春归老脸都要红了,坐立不安的想:五殿下哪只眼看出我和他的琴认识?应当是沾了赵大爷的光,但等会儿不至于让我也操琴一曲吧?
她就这么忧心忡忡的听完五皇子的一曲琴,老脸彻底红了,她果然和这把大漆椅桐灵机琴不认识!!!
还好五皇子并没有强求各位评鉴一番,极为痛快的便把贺礼奉送完毕。
按座次,就轮到了江心,她摊摊手:“奴家是死乞白赖过来蹭酒喝的,丝毫没有准备,且身无长物,总不能把维生的技艺充作贺礼,想想还是只有割爱心头好了,奴家也有一瓮好酒,并非自酿,是机缘巧合下所得,埋在杏花荫里已经五载,回去启出来,下次饮谈时带来,聊充贺礼之意罢。”
接下来个个人的目光就都盯在了六皇子的身上,他像是早有准备:“也给我备纸笔,我要当场写诗一首为贺。”
春归见兰庭并未嫌弃此人的贺礼简薄,就知道六皇子最擅长的兴许就是诗词歌赋,又可能再兼一笔好字了。
她幼年之时,读了父亲在学业之余写的诗词,就能无师自通的写出和诗来,对于此门还是自信谙通的,所以就很是期待六皇子的大作,眼都不眨的看着这位用笔走龙神的态势一气呵成的效果挥墨成字,却是单把那一页纸放在兰庭面前,理直气壮的要求道:“和诗。”
兰庭也没看诗,转脸冲着春归:“辉辉莫不一试?”
于是乎春归便又感觉到六皇子咪着精致的眼睛意味不明的打量,她觉得这位殿下对她的态度实在有些吊诡,似乎含着些羡慕妒嫉恨的内涵,难不成这位对赵大爷的情意远远超越了“手帕交”?春归联想到那一旖旎风情的可能,猎奇之心大动。
她低头看诗,然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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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可愿助我
但春归到底还是不动声色的和诗一首,笑着交给也不知原本打算着为难谁的六殿下,六皇子看了,微微一笑,再瞅了春归两眼。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叶万顷,他跳起来抢过那两张纸,一边还不忘伴着对这一行动的解释:“你们两个在打什么眉眼官司,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无涯客的诗作了,更不曾见识过弟妹的才学,还不拿来传阅一番。”
只当他看完一页纸,眉头就蹙得紧了,把六皇子满腹疑惑的盯了两眼:“你小子,这是存心为难人呢,难怪指着迳勿要和诗。”又去看另一页纸,眉开眼笑道:“弟妹好诗才,一笔字也写得很有筋骨。”将两页纸都递给了旁人继续传阅,毫无顾忌的讥笑六皇子:“他这首滥俗的诗,若是放在唐宋,怕连山中樵夫随口唱出的诗句都比这首更强,明明就是刁难和答的人,怎知又没得逞,弟妹的和答是俗中有雅,立意更显新巧,无涯客这回可是自砸招牌了。”
六皇子道:“嫂夫人可别怪我,我本不是要为难嫂夫人的,没想到迳勿这回躲懒,可是他要支使嫂夫人和答。”
“不为难,倒是无涯客若有王子安的急才,现场便能写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佳句,怕是让我苦思冥想个三、五载,也不能和答出来了。”春归笑道。
五皇子一听,连连称好,他像是习惯了和自己的弟弟“相爱相杀”,不肯放过任何奚落的机会:“他若有王子安的才华,上回咱们集会时就不会告负于迳勿了,真不知无涯你的心胸比针尖辽阔几分,直至如今还斤斤计较着扳回一局。”
此时一唱一和刚好传阅至徐尧章的手中,他竟然起身便向春归行了一礼:“弟妹急才,令人佩服。”
慌得春归也忙还礼,心说如此严肃寡言的人一本正经的“表白”,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徐尧章重新落座后,才对兰庭说道:“我今日原本便预备着来给迳勿道贺,所以随身带着贺礼。”于是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予兰庭。
春归见是一对分别雕刻百合、莲花的羊脂玉佩,只是粗粗的一眼就觉玉质、雕工均为不俗。
她并不及细看,便听兰庭推辞道:“这可是令尊所遗,于尧章兄来说意义非凡,庭实在受之有愧。”
徐尧章便蹙起眉头:“先父所遗于我而言弥足珍贵者,又岂止这等身外之物?迳勿这回可是着相了。再者迳勿于我而言,恩重如山,你大婚之喜我以此物相赠,又怎能称受之有愧呢。”
兰庭听他这样说,自知再不能推辞,便接过郑重道谢,春归当然也得一本正经的跟着。
又听六皇子感慨道:“也只有尧章数落迳勿,这家伙才一个字都不能反驳,咱们可都难得见到迳勿理亏词穷的时候。”
兰庭这时也已看阅了六皇子的大作,招手唤来汤回:“交待下去,一会儿不用给无涯客上菜上酒,端一碗白饭上来给他就足够了。”
“赵迳勿,数落你的可是尧章,作何对我挟私报复?!”六皇子几乎拍案而起,十分的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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