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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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是她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看蒋鹿衔。男人短发乌黑,额头饱满。漂亮的眉骨上两道眉毛浓密而锋利。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笔挺的鼻梁上,气势瞬间多了几分凌厉。

她抿着唇,声音里带着不确定,“你……要做什么?”

“就两张。”他面色冰冷,说话像在吐冰渣子。

江蓠轻轻扬起嘴角,用手机戳他脖子,“角度不对,我怎么拍?”

她察觉到蒋鹿衔的咬肌明显地绷了一下。这是他发脾气前固有的小动作。就在江蓠以为自己会被他丢到地上之际,蒋鹿衔抱着她转了个身。

换成江蓠面向舞台。

“快点。”

“……哦。”江蓠举起手机对准台上的身影,而后蹙了蹙眉头,“蒋鹿衔,你往左走两步。”

男人抬头冷冷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

江蓠视若无睹,甚至还有胆子催他,“快啊!”

蒋鹿衔沉默两秒,像头被吊着萝卜的驴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脚步。

江蓠忍着笑拍完这张。接着又提出要求:“十点钟方向,三步。”

蒋鹿衔磨了磨牙,正要出声警告,抬头瞥见她唇边的笑意。僵了僵,照着指挥的方向走过去。

江蓠心满意足的拍了一堆。来不及欣赏就发现自己也成了焦点。

“你看那边两个人好甜啊!”

“好想要一个可以抱着我拍爱豆的男朋友。”

“……”

都是小姑娘,她这个已婚人士混在其中画风有些不对。江蓠脸颊发热,拉着蒋鹿衔匆匆逃离作案现场。

等到了安全区域,江蓠手一松开始翻脸不认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蒋鹿衔眼眸漆黑,目光凛冽地望着她,“你要去哪?”

“买花,再去医院看高中班主任。”

江蓠高中毕业后出国念书,回来就忙着结婚搞事业。这些年里几乎跟以前的同学都没什么接触。

蒋鹿衔微一思索就猜到了消息来源:“赵星泽说的。”

“嗯,那天在二叔家他告诉我的。”说到这江蓠眼中涌上一丝惆怅,“郄老师得了尿毒症,没有多少日子了。”

高中时期正是蒋君裕作的最欢,蒋鹿衔最反骨的时候。三年里他在学校几乎是挂名状态,成天跟着几个发小到处疯,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别说是江蓠的班主任,就是自己的老师姓甚名谁长相如何他都记不得了。

虽是如此,蒋鹿衔还是理直气壮地要求:“多年没见了,一起去吧。”

江蓠奇怪地看了看他。总觉得自从茶楼吵架后这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

难道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随即这个荒唐的想法就被她否定了。他是蒋鹿衔,怎么可能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呵呵。

买完花和果篮,江蓠便坐蒋鹿衔的车前往市医院。跟赵星泽约好的时间早就过了,江蓠让他不用等,她到了会自己上去。

下了电梯,江蓠抱着花找病房的时候恰巧跟一群探完病的同学不期而遇。许久没见大家都挺热情,围着江蓠聊了一会儿。告别时某个男同学用手肘撞了赵星泽一下,意味深长地笑着:“你不等江蓠一块走?”

说话间,电梯声响。蒋鹿衔停完车上来了。

赵星泽有些惊讶,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江蓠你去,我们先走。”说完转头看向蒋鹿衔,“有时间吗,聊几句。”

安全楼梯间静谧空荡,蒋鹿衔宽厚脊背靠着墙壁,慢条斯理点上一支烟。火苗摇曳,照亮他冷硬的面部线条。缭绕的烟雾中,他面色淡漠,眼色幽深凛冽。

“难得,你会想找我聊天。”

赵星泽望着他一派闲散的模样,表情讳莫如深。沉默片刻后悠悠开口:“我记得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你跟他吵过一架,说自己永远不会结婚。”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赵星泽正色到:“你为什么会娶江蓠?”

蒋鹿衔抬眸冷冷看他一眼,“这跟你有关系吗?”

“两年期限已经到了。”

“所以呢?”

赵星泽笑:“凭她的性格你猜她知道后会怎么样?”

到此蒋鹿衔终于明白赵星泽要聊的是什么。只可惜,这件事跟他无关,就算要聊,也轮不到他。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蒋鹿衔目光阴翳,声音低沉,“不管你知道什么都最好闭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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