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圆子(2 / 2)
来源长佩文学网()
陈萍萍平静微笑,被影子推到了许朝暮面前几步的位置:“遭遇刺杀,险些丧命,又眼见杀人……许姑娘却从始至终,都淡定得很。”
许朝暮也露出微笑:“陈院长过奖了。”
“许姑娘,与范闲交好。”
陈萍萍用的是肯定句,自然,这点京都内不少人都知道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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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今日能见到陈萍萍许朝暮反而不太惊讶,以她如今跟范闲的关系,加上她跟李承泽的关系,陈萍萍不关心不调查才不正常。而她早些年能够躲过鉴查院的耳目多是因为低调,没有被他们重点关注,而一旦被陈萍萍上了心,她可不觉得他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与范闲,一见如故。”
“听闻许姑娘还对二殿下一见钟情。”陈萍萍平静地看着许朝暮,脸上还是带着微笑的:“许姑娘本事非寻常能比,这些年倒是鉴查院疏忽了。如此手段,实在不凡。只是……许姑娘想拉范闲投入二殿下门下么?”
“不想。”陈萍萍问得直白,许朝暮也答得干脆。
“哦?”
“说实话,陈院长。范闲入京都,种种利益势力,内库,鉴查院,如今还算上林相的朝堂势力,都汇集在他一人身上,太惹眼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分量。这样的人先不说能不能被收服,就算他真的愿意投入谁的门下,在陛下和百官眼中,难道……还是好事不成?”
陈萍萍闻言,目光一厉。
“所以,我虽希望范闲能与二殿下交好,做个论诗词谈风月的朋友,但着实不希望他投入二殿下门下,势力太大太惹眼,破坏了难得的平衡制约,不好,这反倒是在给二殿下招惹灾祸。再说了……范闲这个人啊,可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他有他的傲气,谁都收服不了他的。”
“……许姑娘真是个难得通透的妙人。” 陈萍萍的表情缓和下来,但看着许朝暮的眼光明显更深了几分:“只是既然看得这般清楚,又为何非要……搅入这滩浑水呢?”
许朝暮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一些:“人生于世,总会有,值得自己去做不理智不聪明事情的人。”
陈萍萍短暂地微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让影子将自己推走了。
陈萍萍离开之后,鉴查院的人无声地出现在小巷里,收拾起地上的尸体。
许朝暮没有多管,抬步离开小巷,鉴查院的人也没有阻拦,甚至没谁看她一眼。
离开小巷,许朝暮左右看了看位置,发现比较起来,这里离二皇子府邸比她的珍馐阁要更近一些,便干脆抬脚往二皇子府走去。
算起来,许朝暮正经上门的次数着实很少,而自从她明面上呆在了京都有了自己的宅子,便也不再如以前那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么算下来,许朝暮定居京都之后来二皇子府的次数,并不比她天南地北四处游走只偶尔回京的时候多。
她到二皇子府的时候,李承泽和谢必安并不在,但府里的人却并没有阻拦让她等候,一路引着她就进去了,甚至在她提出要去厨房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
许朝暮是翘着嘴角被人引着走进二皇子府的厨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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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准备晚膳的时候,许朝暮跟大厨要了一些剁好的肉馅和泡好的糯米,便自己寻摸着材料撸起袖子,也不用其他人插手帮忙,折腾起吃食来了。
她只是今天遇见好事,心情不错,才想着来给他做点儿吃的,匆忙之间没有太多打算,也没什么做费时菜色的准备,便借着现有的材料弄起了简单的珍珠圆子。
调味好的猪肉馅儿加上淀粉鸡蛋搅拌,加一些切碎的马蹄增加脆爽口感,用手团成不大的小圆子放在泡好的糯米里面滚,而后上锅蒸熟。
李承泽回来得很巧,许朝暮这边刚出锅正拿着筷子往盘子里面捡,得了府中下人消息的李承泽已经走进来了。
李承泽瞧见许朝暮,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随手拿了一双筷子凑过去,从她手上端着的盘子里夹起一个裹满嫩白糯米的圆子,咬了一口——
被烫得差点儿吐出来的李承泽仰着头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哈着气,略有些艰难地把外面是米里面是肉的圆子吃了下去。
许朝暮端着盘子忍不住笑眯了眼睛:“明明是猫舌头,还偏偏急嘴。”
李承泽略带不满地瞥了许朝暮一眼,筷子又伸了过去,这回不是夹而是用力往下,戳了一起起来,拿到嘴边一下一下吹着。
“珍珠圆子,做起来简单,不过我没在厨房找见先前给殿下的葡萄干,不然还能放点儿上去做装饰。”
葡萄干自然是放在二殿下那儿收着,并不搁在人来人往的大厨房的。
李承泽顿了一顿,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咬了一口吹了一会儿的珍珠圆子,这一回才有功夫细品带着稻香的软糯糯米里面,肉汁四溢的圆子的鲜美味道,有些劲道的肉馅之中还有一口下去微脆又清香的滋味。
又吃了一个,等李承泽用筷子去戳第三个的时候,开口轻声问道:“你今日看来心情不错。”
“嗯,遇到好事了。”许朝暮眯着眼睛笑:“所以过来做点儿吃的庆祝一下。”
“好事?”李承泽吹了几下珍珠圆子,看了一眼许朝暮,递到她嘴边:“什么好事?”
许朝暮抿了抿嘴,凑过去将那个不算太大的圆子从李承泽的筷子头上咬下来,等咽下去了才开口继续回答:“我今日一个人出门,遇到刺杀了。”
李承泽手上一滑,那双筷子掉在了地上。
而迎着他惊讶之后上下打量的目光,许朝暮十分平静地继续道:“被正巧来找我的鉴查院的人救了,三个六品的刺客都死了,那之后还跟陈院长聊了几句。”
李承泽的脸色已经黑了下去,眉头紧紧皱起,身上带着许朝暮并不是第一次见的阴郁之气。
“不过我觉着这是好事啊。鉴查院或者说陈院长盯着李云睿的动作,今日也不是凑巧而是故意坏李云睿的好事。”许朝暮仍旧笑眯眯地,全不受李承泽的低气压影响:“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替范闲这个自家提司出这口气而给李云睿找不痛快吧,都是很好的消息啊!”
有林相这个老狐狸的手笔,范闲比剧情更早地知道李云睿在刺杀事件里扮演的角色,却又因为没有“真正”的证据被岳父叮嘱要按下不表。范闲也许没有剧情中那么愤恨,但一定更加憋屈。多半是在陈萍萍对他表露善意的时候或许有意也或许无意地透露了那么一些,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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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磨练范闲的陈萍萍不会做太多,李云睿这个敌人他会留给范闲自己应对,但这并不妨碍他这位长辈卡着不会让庆帝不满的界线,给范闲出口气,也憋屈一下李云睿。
许朝暮觉得……
就凭这,下次范闲来蹭吃的,她可以考虑再大方点儿。
然而厨房之内的另一个人,脸色却一点儿都没有因为许朝暮的解释变好,反而有些……
风雨欲来之感。
站在厨房外的谢必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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