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串(1 / 2)
李承泽离开之后,许朝暮尽管在地毯上坐了一整夜,这会儿却觉着没什么睡意,便也没有去补眠。
正巧先前突发奇想让人去铁匠铺定做的烤炉做好送来了,她便干脆带上花烛柴藤,在院子里撸起袖子折腾起来。
用的是昨日晚间送来的新鲜羊肉。
说起这个羊肉,便要提一下当日她出城时候从林珙护卫手中救下的那个,因为跟林珙长得很像而找来无妄之灾的放羊人。那天他虽躲过一劫,激动之下送了不少鲜羊奶给戴着斗笠的恩人,但终究是被吓到了,等后来听邻居说起京都城内那日稍晚些时候的怪事,放羊人一下子就知道之前差点儿要自己性命的是宰相府的二公子,是他根本惹不起的贵人。虽然二公子和众多护卫受了伤惹了事一时半会儿没有心力,也多半忘记他这个小人物了,但是他本人却无法踏实。
来源长佩文学网()
正巧这时候村里来了个走货的货郎,招人手去别的城池送货,报酬还不错,独身一人没什么牵挂的放羊人一咬牙,将自己的几只羊卖给了来村中采购的大户,带上不多的行李盘缠跟着货郎离开了京都附近,既是避祸,也是换个地方谋生。
那货郎是许朝暮的人,那去他们村里采购买了他的羊的也是许朝暮的人。
眼下切好了小块简单腌了一下正被许朝暮往竹签上面串的,就是那放羊人的羊。
准备好细盐辣椒面孜然粉,定制的长条炉子烧上炭,许朝暮就开始在深秋的院子里折腾起烧烤。
范闲提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盒子上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独特而又熟悉的味道,口水一下子就泛滥起来,把手里拎着的大盒子往身后的滕梓荆手里一塞,几乎是风一样地冲了过来。
范闲一进来就眼睛发亮地半蹲在许朝暮的烧烤炉子前面,深吸了好几口气感叹道:“真有你的,羊肉串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许朝暮白了他一眼,专心致志翻动手里的烤串。
柴藤站在许朝暮身边搭手,花烛看了范闲一眼,给人倒了杯茶。
范闲从不远处的桌边自己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往烤炉前面一坐,眼巴巴地看着炭火上滋滋冒着油花的羊肉串咽了口口水,而后抬头看向正烤着羊肉串的许朝暮,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八卦的笑来:
“哎,我听说……今儿一大早的二皇子从你这儿回府不少人瞧见了,他昨晚在这儿过的夜?”
许朝暮翻了个白眼:“是啊,怎么?”
范闲仔细观察了一番许朝暮的脸色,叹了口气靠回椅背上:“唉……啧啧!你家殿下是不是男人啊?”
许朝暮差点儿一把捏断刚烤好要拿起来的羊肉串的竹签,抬头看了一眼范闲,面带微笑地又伸手过去抓了一大把辣椒面:“皇家别院的窗户你没爬过?那你是不是男人?”
范闲一噎,默默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等范闲傻眼地接过一把红通通的“变态辣”羊肉串的时候,左右看了看……
先前花烛倒给他的那杯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走了。
回头看了看拎着那大盒子的滕梓荆……滕梓荆转过头去默默观察许朝暮家的凉亭。
“咳咳!”范闲将拿着羊肉串的手伸到一旁,手腕微微用力一下一下地抖着,试图把上面的辣椒面抖下来,嘴上却是说起别的话题:“那什么!前几天你送若若的那只小狗,她特别喜欢,一直琢磨着怎么给你回礼,我今天就是帮我妹妹来送礼的。”
“不客气。”许朝暮将另一把烤好的正常味道的羊肉串递给柴藤让她和花烛分,顺便给了滕梓荆一些,自己拿了两串咬了一口下来,一边慢慢品着一边回答:“那小狗是靖王世子李弘成帮忙找的,我也就借花献佛。再说……没能找来只哈士奇,我已经挺遗憾的了。”
此时的范闲还没有意识到李弘成暗戳戳对他的宝贝妹妹有心思,只以为许朝暮跟李弘成相识已久找人帮忙很正常:“哈士奇……这得在大北边北极附近了吧?我记得是西伯利亚附近?”
说到北极,许朝暮微微一顿,很快恢复过来,并没有让正回忆着二哈模样的范闲察觉到异样:“所以……你给我回礼了什么?”
范闲一听她问就来了精神:“我保证你喜欢!老滕,快来快来!”
许朝暮挑了挑眉,看着范闲随手将一把抖不下去多少辣椒面的羊肉串塞给滕梓荆,一手拎了盖着大红布的盒子过来,笑得很有那么几分“猥琐”地——一把掀开红布。
“当当当当!”
许朝暮看着……那盒子,或者说笼子里的小东西,惊讶地微微张开嘴,都忘了去翻动手里的羊肉串。
那是一只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小猫,黑白相间,白毛更多些,黑色的毛比较少,只在头顶和四肢的某几个位置有那么一点儿。
但偏偏,头顶上的那小小的一撮黑毛……
像是一撮刘海一样斜撇在圆溜溜的眼睛上面。
这造型……
看着许朝暮愣愣地有些回不过神的模样,范闲十分得意地大笑出声,还吓了趴在笼子里的猫咪一跳。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吧?哈哈哈哈哈哈……”
来源长佩文学网()
“……范闲!”许朝暮回过神来,狠狠瞪了一眼笑得快要捂肚子的某人。
“咳咳咳!”范闲平复了一下,一手拎着笼子做势要打开:“不来瞧瞧?我跟你说,我还给它起了个特别靠谱的名字!”
许朝暮尽管板着脸,眼睛却是亮亮地一直没法从造型特别的小猫身上移开,擦了擦手边从烤炉之后走了出来,柴藤多看了一眼那只小猫,默默地上前接过自家小姐烧烤的任务。
来源长佩文学网()
许朝暮板着脸朝范闲走,但是越靠近那小猫,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柔和,等范闲打开笼子,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有点儿怕生的小猫抱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软软一小团,心都要化开了。
许朝暮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小猫的背,一边状若不经心地问范闲:“你给它取的什么名字?”
范闲扬着脖子利落干脆:“羊驼!”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