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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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芙听到鲜于通忽然高声呼救,不由大吃一惊:“难道他早已看出我藏身于此?我要不要出手相助……鲜于师兄背情负义,当真令人齿寒,但我峨嵋与华山毕竟交情不浅,我帮他不帮……”

她如此想着,便要起身而出,忽然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拦,从身后将她抱住。另一手随即捂住她嘴唇,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说道:“别去,他喊的不是你!”

纪晓芙听到这个声音,脚下一软,回头望去,月光下那人一双俊目亮若晨星,嘴角微微含笑,果然正是杨逍。她孤身一人在外乱闯了半夜,只觉伤心无限,凄苦难挨,此刻突然见到他,心中竟是一片欢喜:“原来我一直挂念着他,原来我其实一直盼着他能来追我,原来我看到他竟然如此快活!”她再无法欺骗自己,突然便觉得万分委屈,回身投在了杨逍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腰。

杨逍倒吓了一跳,以为她在哪里受了伤。可自己一路跟她至此,中途并没有任何差池。温香软玉在怀,他心头微微激荡。双目一抬,看到头顶上方六七丈左右的山壁上有一处摩崖石刻,他心念一转,抱着纪晓芙高高跃起,右足在殿宇的飞檐上借力一点,他身法轻盈,再一次向上腾挪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那处岩壁石龛之上。

杨逍揽了纪晓芙坐下,仔细看她面庞。月色皎洁,映着她剪水双瞳里的盈盈波光,含情脉脉,凝思怅怅,有思而不得,似念而难为。他从未见过她用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不禁怦然而动,低声笑道:“不告而别,这次该如何罚你?”

纪晓芙这才发觉自己一时情难自禁,大感羞赧,便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杨逍搂的更紧。还未张口说话,细吻已轻轻落在眉心,眼睑,鼻尖,又缠绵而下,吻住了她的双唇。初时浅尝辄止,随即逐渐深入。仿佛被他的气息笼罩了全身,纪晓芙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右手抵在他胸口,明明是想要将他推开,却不知怎地,最终攥紧了他的衣襟。

忽然下方地面一声痛呼传来,她一惊,趁杨逍微微分神,终于推开了他。低头望去,却见鲜于通似是被打中了腿上关节,单膝跪倒在地,而胡青牛立在不远处,正冷冷地望着他。纪晓芙眉头一皱,轻声道:“鲜于师兄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快放我下去!”

杨逍握了她手,摇头道:“别急,你且瞧着!”

纪晓芙不解其意,正待相问,却听鲜于通又是一声大喊:“白师兄,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纪晓芙心中微诧,左右一搜寻,果然看到悬石相互连接石桥处不知何时来了一人,正抱剑而立。

胡青牛见对方来了帮手,早就暗自警觉。只不知为何那姓白的迟迟不肯出手。直到鲜于通跪倒在地,二次呼救,他才缓缓走上前来。

“师弟,刚才此人说的话可是真的?”白垣沉声问道。

鲜于通脸色惨白,额角渗出汗来,嗫嚅道:“白师兄,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我只当他们救了我,便想要报恩,谁知,谁知他们竟是魔教的……”

白垣冷笑了一声,转身又对胡青牛说道:“阁下前几日对我师妹出手相助,想不到竟是明教中人,也罢,看在你对我华山派有恩,我今日不杀你,你这就去吧!”

胡青牛却哼了一声:“用不着你假仁假义地施恩,我救你师妹不过一时技痒,你杀不杀我,我今日都得要了这奸贼的狗命!”

白垣觉得此人十分不识好歹,皱眉道:“我师弟纵有大错,自有我师父管教发落,岂能容你这魔教妖人随意处置!我已对你额外容情,还是请你快快离开吧!”

鲜于通却在一旁突然说道:“白师兄,你道阿裳她是被何人下毒?此人自称医仙,医术倒是十分高明,但他还有一个师妹,却是魔教毒仙,下毒本领千奇百怪,不知害过多少人。他两人本是夫妻,阿裳她中的毒如此阴险狠绝,定是被那毒仙所害!”

白垣眼神倏然凌厉,射向胡青牛:“此话当真?”

胡青牛冷笑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虫花之毒世间仅有,除了我爱妻再无人有这本事,”他忽又一声叹息:“她原本一番好意助我报仇,我却又大大违拗了她的心意,真是万万不该!”

白垣怒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何恩怨,可不该将我师妹牵扯进来!”

胡青牛向来护短,漠然道:“这人对我亲妹始乱终弃,正是为了迎娶自己的师妹,拙荆对付她也不算全无道理!”

白垣从小心中最爱的便是贺云裳,纵然她背信毁婚,二人已各自嫁娶,却始终将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此刻听了胡青牛的一番言语,自然恼恨之极,又想:“此人不除,将来难免再祸害师妹!”于是杀心顿起,手中长剑出鞘,森然道:“既如此,便留不得你了!”

胡青牛却有几分读书人的牛脾气,向来心高气傲,眼见此人武功不在鲜于通之下,情况颇为不利,也绝不肯出言示弱。他冷哼数声,忽然两袖一挥,各有数枚金针射出,一半打向白垣,另一半却打向跪在地上的鲜于通。这一下出其不意,鲜于通无法躲避,只得挥扇遮挡。却听他惊呼一声瘫倒在地,想是被打中了要害。

那边白垣却是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将金针尽数打落,随即又长啸一声,挥剑攻了上去。胡青牛见他来势凶猛,心下一沉,一只虎撑从袖中滑落至手中。眼见对方一招“白虹贯日”当胸刺来,只得向一旁闪避。但白垣未等剑招变老,手腕一翻,长剑向外横扫。胡青牛躲闪不及,只得用虎撑勉强一架,“铛”的一声,他被震退数步,咽喉一甜,他已知此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甚至比鲜于通还要强上两分。两人瞬间过了几招,胡青牛就开始左躲右闪,颓势顿显。

纪晓芙在一旁看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忍:“这位胡先生原本也不是什么坏人,鲜于师兄害他亲妹惨死,他要报仇无可厚非。可白垣师兄竟像是要置他于死地,招招都是杀手……”她不由看向杨逍,这是他明教中人,不知他是否会出手相救。却见杨逍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二人相斗,他长眉入鬓,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眼神十分专注。纪晓芙心中一动,暗自叹息。

就在她一晃神儿的功夫,下方陡然生变。胡青牛眼见不是白垣的对手,心知今日再难报仇,便连发暗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想要伺机逃脱。谁知身后几步之外一直倒在地上的鲜于通忽然跃起,手中扇柄“啪啪”几下,打中他后背肩贞、京门二穴,同时足尖踢他小腿跗阳穴。胡青牛立时定在那里不能动弹。鲜于通又飞快地绕到他身前,抬脚踹中他小腹,胡青牛登时向后飞出数丈,一口鲜血喷出,倒在殿门口的台阶之上。

白垣收了招式,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见鲜于通转过身来,阴沉沉地说道:“师弟当真好心计!”

鲜于通勉强笑道:“这人……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几次容情,他竟然还对阿裳下手。原本我手腕有伤打不过他,还多亏白师兄你出手相助,只不知师兄怎么……会到了此处?”

自从在青莲乡遇到胡青牛之后,白垣其实一直怀疑他和鲜于通之间有什么牵扯,所以处处暗中留意,终于发现二人当晚在此相约,于是算好时辰摸了过来。他哂笑一声:“师弟你聪敏机变,想必我不出手你也有应对之策。只是若不是我今晚到此,倒不知你们之间有如此大的恩怨。”

鲜于通面色一白,哀求道:“白师兄,此事万万不能让师傅知道,他一定会将我逐出师门!不,他老人家绝不能饶我,定会杀了我!”

白垣盯着他看了半晌,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妄念,他缓缓说道:“我可以不告诉师傅,但你要答允我一件事!”

鲜于通面露喜色,问道:“何事?还请师兄吩咐!”

白垣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我要你离开阿裳!”

“什么?”鲜于通目光愕然地望向白垣,却听他啮齿恨声道:“阿裳明明是我未婚妻,是你横刀夺爱把她抢走!以前我看你对她还算不错,便强忍了下来。可你居然作出如此丑事,又怎配做她的丈夫?和离也好,你休了她也罢,总之,我要你离开她,把她还给我!”

纪晓芙坐在高处,心中也是惊诧:“白师兄心中居然是这样打算!他已然另有妻小,又怎能去拆散别人夫妻……”她一时之间竟分不出孰是孰非,鲜于师兄固然行为不检,可白师兄以此要挟更是大大地不妥。

却听鲜于通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白师兄,师妹跟我说过,你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她待你兄长一般。可你却欺她年幼无知,骗她许下婚约之说,其实她心中并不喜欢你。直到后来我们都长大成人,师妹与我才是真正地倾心相恋。我们夫妻俩十分恩爱,而你也娶妻生子,师妹本来松了口气,可你却时时暗中窥伺,对她始终心存觊觎。我一直敬你是大师兄,隐忍不发,没想到你竟然起了如此龌龊的念头……”

白垣听了他的话,声音有些发抖:“她跟你说,是我欺她年幼无知,骗她许婚?”

“不错!”鲜于通大声说道:“你纠缠不清,师妹早对你烦不胜烦,不过念在小时候的情分,勉强与你周旋应付……”他说着,从怀中抛出一物扔在地上,“这个是她早叫我还给你的!”

杨逍和纪晓芙身在高处看不真切,但白垣却看得分明,那是一只金簪,上面镶嵌了几颗珊瑚珠子,各个浑圆饱满,鲜红欲滴,乃是贺云裳十五岁生辰自己送给她的及笄之礼!

他从小不喜读书,又拙于言辞,那时也不知送什么能讨她欢喜。有次无意间听到她和众师妹在玉女峰后山玩耍时唱道“红豆生南国,秋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他不知那是梨园里经久流传,琅琅上口的小曲,只觉得师妹的歌声甜美动人,让他心神驰往。他没见过那红豆长个什么模样,便请人以珊瑚为珠打了一把簪子送她。他还十分记得师妹红着脸接过去的模样,她低着头,露出粉白的颈项,额发遮住了眼眉,只看得见小巧的鼻梁。她说:“没想到师哥你还有如此心思……”如今想来,让她相思的人是谁?她唱那首歌又是为了谁?

白垣身体剧烈颤动,心中也不知是恨是痛,他瞪着鲜于通,气息紊乱起伏,目露凶光。

鲜于通恍若害怕似地退后一步,但还是高声道:“你就算杀了我,阿裳她也不会喜欢你!”

白垣终于大喝一声,挺剑攻了上去,出手便是极厉害的一招“无边落木”。鲜于通只觉迎面好像一阵狂风卷来,四面八方都是剑影,一剑快似一剑。他知道这招的厉害之处,自己完全无法抵挡,不由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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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又被锁了,不知道咋解锁,修改过了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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