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1 / 2)
青岚在踩断树枝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不妙,她在空中扭转着姿势,赶在落地之前终于抱住了头手,不用受大的伤!
正在此时,一双大手忽然将青岚接住,将她牢牢地抱进了怀里!
陌生男人清淡的味道顿时充满了青岚的鼻端,她愕然地抬头,只看见那男人发上的金冠闪闪发亮,照得她眼睛刺痛不已,她不由得抱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耳边只听余氏惊怒交加:“你是谁?!”
那男人一身白袍,金冠束发,如神祗一般,全身似是发着光的立在阳光下,淡淡道:“我是慕昱清。”
青岚一顿:这声音,听上去有点耳熟啊!
余氏脸都气得变了形:“慕昱清?那是谁!”
眼看这死丫头要摔得头破血流,没想到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给搅了局,余氏恼恨得连面上的温婉宽和都快维持不住了!
不过,这死丫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抱了,如果操作一下……
还不等余氏把脑中的那个念头转完,白行立却像想起了什么,撩起袍子屈身下跪:“见过郑王!”
郑王?那是二皇子的封号?
这怎么可能!那死丫头命就这么好,居然要摔个半死的时候,被一个皇子给救了?
余氏想都没想,尖声质问道:“你真的是郑王?!”
慕昱清不屑看这满心算计的妇人一眼,冷冷道:“你这是在质疑皇室吗?”
余氏一惊,这个罪名太大了!
她满心不甘,但也只能跟着跪下,大礼参拜:“民妇见过二皇子。”
她虽是官员之妻,可青贤没有给她请封诰命,而是请给了她的母亲梅氏。见到皇亲君上,她不能跟白行立这样有品级的官员一样,只需要跪下磕一个头就行,她得二跪六叩,行完对皇子的大礼才可以起身。
但法理不外乎人情。
一般情况下,像余氏这等内眷,家里有丈夫在做官的,见了这些皇亲们,因为她们丈夫的身份,皇亲们也不会刻意要她行完全礼。待到磕完一个头,便会直接叫起免礼。
但这慕昱清不知是不是没有想起来,还是有意为难余氏,等她实打实地叩完了六个响头,磕得头晕眼花之后,才听他淡淡道:“起身吧,余夫人也太多礼了。”
余氏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眼里:这不是你没说不用行礼,我不敢省了礼节,落得一个“不敬君上”的罪名,才行完了全礼吗?
而且她这是在鹅卵石小径上,行完了这等大礼,她一双没怎么受过罪的膝盖已经痛得差点站不起来了!她为了见客换的一身洋红撒花缎裙也被地上的土给污得不成个样子!
要知道,这裙子是用御赐的蟒缎所制,做完后她还没上过一次身!
但慕昱清这样说,余氏心里憋得再难受,不敢抱怨,只能做温恭知礼的模样,低头道:“二皇子谬赞了,礼不可废。”
礼不可废?慕昱清下意识看了一旁已经手脚飞快地挣脱了他,垂着头似乎很老实的小丫头:如果不是让人跟着这丫头,自己可真就要被余氏这副温良恭敬的模样骗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这余氏就像世上大部分两面三刀的女人一样,面目可憎,却又自以为聪明地卖蠢。
他轻笑一声:“我此来本是听说名震漠北的白行立将军回京,本王向来极为仰慕白将军的风姿,便赶来见将军,没想到,竟看到这一幕。”
青岚早就认出慕昱清就是那天的那个自恋孔雀男,就知道他不会让此事这么容易就过了!
一个王爷,居然喜欢看人笑话,这是什么恶趣味!
余氏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她虽乐意看这死丫头出丑,却不代表她愿意承受青贤的怒火,正要笑着将此事揭过,却听白行立对慕昱清拱手道:“叫殿下笑话了,实是在下在跟外甥女在比试武艺。岚儿,还叫你这么调皮,叫殿下笑话了吧?”
白行立心里毕竟是爱惜外甥女的,生怕她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以后传出坏名声,便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余氏心中不甘:如果她此时不发声,那白行立的说辞就在郑王面前定下了说法,以后她再想拿这事做文章,就得考虑一下对一个皇子说谎的代价!
但想起这些年后院里越来越多的小妖精,以及青贤盛怒的脸,她只得咽下了所有的不甘。
“哦?比试武艺?那为什么你们家大小姐在比试武艺时,手上还拎着药包?”
几人一同看向青岚,青岚这丫头从树上掉下来都还拎着两包药,慕昱清的疑问合情合理。
这药包青岚生怕弄丢了,便攥得紧紧的,想不到现在竟成了她手上的破绽!
“这……”白行立没想到慕昱清观察这么细致,一时语塞。
慕昱清一心要问出个答案,余氏立刻找到了机会:这件事本来可以就此作罢,可皇子一心相问,自家总不能欺君罢?
她强忍着雀跃之情,故作愁苦地叹了一口气:“殿下,这事是妾身的不对,没有教导好大小姐规矩,没有看住我们家的大小姐偷溜出府,也是妾身管教无方。”
她话一说完,白行立就先长叹一声,闭了下眼睛。连皇子都知道岚儿不好管束后,那以后还怎么嫁人?
青岚看在眼里:看来,这个舅舅一心只为自己着想,生怕自己被坏了名声,只怕这群人里,也只有他对自己是真心的了。
而慕昱清则似笑非笑地看着青岚,挑了挑眉:“偷溜?”
青岚懒得理他,对他翻了个白眼。
余氏说得模模糊糊,没有交代前因后果,还那么大度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好一个委曲求全,为人着想的贤妻良母!
可青岚还好生生站在那里呢,怎么会让她上下两片嘴,随随便便地就把自己给攀污了?
她冷笑一声:“夫人只说我出府,可没说我怎么会出府?”她举起手里的药包:“府里有人病了,夫人不给请医用药,我看不过去,帮人拿点药。就是于理不合,那也情有可原吧!”
对她直白的揭发,余氏并不惊慌,她看着青岚,又是一声长叹:“我知道大小姐自小不在府中长大,关了这几天,关得闷了,一心想出去玩耍。其实,只要大小姐说一声,带着下人丫鬟们,一个月出去两回,也不是不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借着安姨娘有些小咳嗽,就非说成是大症侯,要让她拿药,明明只是一勺秋梨膏就能吃好的小毛病,大小姐又是银子又是药的,府里只靠着老爷一点俸禄,怎么能不精打细算?”
青岚从余氏的口中渐渐听出了不对,看来余氏连自己为什么出去都一清二楚。
青岚再一看,青婧那个胆小安静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余氏身后,像平常一样低着头,一脸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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