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苦笑而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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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将自己置于这般境地……心中却是不惊反怒。血衣卫果然藏龙卧虎,且胆大包天!这是真的要反了么?!亏他方才他还为陛下待谢聆春和血衣卫的绝情存了小小的同情心态!

“谢都指挥使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要动用血衣卫传承的甲字令?!”那人声音冷得如浸冰雪。

可回应这句问话的,却是轻轻的“喀”地一声脆响!

声音虽轻,剑拔弩张中却没有被忽略,反而将众人全部注意力吸引过去!

“是密道!密道口关闭了!”

“是密道口关闭了!”

郑石一惊之下,直往外窜了几步,却终于赶不上,汗涔涔的脸上几乎绝望,转身垂头跪倒:“陛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密道里其余几个人也是神色肃然。端木兴侧头看向谢聆春:“怪力乱神之事,卿以为确实存在么?”

不怪乎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从他们结束“密谈”,打算离开这密道开始,到现在也已经有多半个时辰,可偏偏就在离密道出口几丈之地,出现了一道密密麻麻红色光线排成的“墙”!郑石多方试探,居然发现那些“光线”威力巨大!凡有外物到达红色光线所在,俱被烧焦!不仅郑石的袖子穿了无数小洞,就连他那把钢刀,连劈之后,如今只怕也只能称作“筛子”了。

如此,几个人出尽手段,也无法破去密道关卡,更不敢轻易尝试以肉体穿越光墙:真要硬闯,那把钢刀便是榜样了!可明明知道几步以外就是出口,甚至影影绰绰都可以看见外面守候的兵士身影,偏偏又冲不出去,连声音的传递也无法达到,眼睁睁看着天色将明,看着密道将闭,这种滋味,真是难以言道!

郑石心中,早已无数遍后悔不该托大,听从陛下命令,只身陪伴陛下来到这样古怪地方;而端木兴的思想中,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无视“怪力乱神”之举开始质疑暗悔了呢?

好在,距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的现在,那红色光线如当初忽然产生一样,又忽然消失了。几人惊异之余,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产生——可又有谁料到,光线才去,密道口却又提前关闭了!

这样的打击,即使是密道中这样大风大浪走过,从来处乱不惊的几个人,也只是强自镇定而已。而出力最多、责任最大的郑石,更是几乎崩溃,眼看着密道口“缓缓”地,不可抗拒地闭拢,却只差一步无法制止,这种大喜之后的大悲,真不是平常人可以承受。

青岚走过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站起来,“郑统领不必自责,方才那门,速度虽看上去不快,却是重逾千斤,就算你及时赶到,也无法阻止。”

她早看出郑石想以身阻门的计划,其实心中还在为他庆幸;若郑石轻功再好一点,或是速度再快一点,只怕此刻已经被那密道之门“铡”成两段也未可知,而她,端木兴和谢聆春却是万万来不及到达“门口”的。

“陛下,怪力乱神自然不可提倡。无法明了的东西不可随意附会;可世上也有很多超出我们理解能力以外的东西,只怕有的时候,也未必全不可信。”谢聆春看着闭合得严严整整的“密道门”,轻叹回答了端木兴的问题。

怪力乱神。

神鬼之说,本就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敬畏之心促就。面对不明晓不了解的东西,大部分百姓会选择往鬼神身上一推了事;但也有个别人,会存在极强烈的好奇心,一定要穷根究底,就算是碰壁碰得头破血流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而青岚面对这些,则向来秉持的是儒家传统的“中庸之道”,“敬鬼神而远之”。就像她明明算得“巫女”传人,“催眠”之术已近邪道,却在听闻拜香教的“故事”之后,第一反应是“不信”;就像她明明坚持自己的“回到三年前”事有蹊跷,却还是对得来的“记忆”信多于疑。也正是这样的始终有所保留,才会让她积极应对可能到来的一切,却独独“忽略”了段南羽。

诚然,她这种态度,多少也和处身权力中心,“伴君如伴虎”、“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权谋术息息相关——嗅到危险,本能远避。

只是这一次,避无可避。无论是皇家的“血诏”,还是大理的“巫术”。

密室中忽现神秘声音、端木兴现身责难、诡异的红色光线,入口异常关闭。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猝不及防,倒叫青岚不得不冷静下来细细思索。

而与此同时,时间慢慢流滔,逃生的希望也渐渐渺茫。剩下的一

点点灯烛已经熄灭留存起来,封闭了入口的密室一片漆黑,几人都已经退回到里室内,只留下郑石还在密道口叮叮当当徒劳探索——只有他的声音;那本应熙攘喧闹的密道之外,却是什么也听不到。

谢聆春那件为段南羽而穿的白色外袍,此刻已经铺在了地上,成为三个人暂憩之所;为怕室内阴凉,谢聆春和端木兴一左一右,护在青岚两侧。而那相依相偎中彼此的体温,却成为黑暗中温暖的源。

静静地坐着,任由思绪翻滚,竟然奇异地,不觉得恐慌畏惧和孤单。

那块方台早已被彻底探索过了,本来当初青岚触摸时它还曾偶然发出过语声;现在却无论是抚、按、敲、打,甚至是踢踹,毫无半点异常。不,应该说是很异常,和铸就这密室密道,以及密道入口闸门的金属一样,无法想象的坚固;让武功高手郑大统领徒呼奈何束手无策。

密室及密道的各个角落,每一寸墙壁、地面和屋顶,都探索过,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唯一知道的是,即便是这世上最能干的工匠,即便是这世上最匪夷所思的“巫术”,都无法制造或是想象出如此完美的密闭空间。

何况,这空间虽然密闭,却并没有让身处其中的几个人有任何气闷的感觉。

若是信了鬼神,或许可以问一句:神仙弄这么个地方,到底要做什么用呢?

“青卿,这种时候没有必要讲究那么多的。”

在身边的人再次别别扭扭小心翼翼弄出一番小动作之后,端木兴忽然开口。

“呃……”青岚愕然,然后身子就被谢聆春一带,连抱带拥嵌入怀中,“就是,听陛下的话,先好好睡一觉,然后我们就出去了。”

这个无时无刻不算计着占便宜的家伙!青岚羞窘。从熄灭灯烛开始,谢聆春就借着黑暗一点点地蚕食她的空间,先是环她的腰,然后是慢慢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挪进,几番努力,都试图要让她坐到他的怀里去。

而她为怕端木兴察觉,始终只能是小幅度地抗拒,却不料还是被一

语道破,还让谢聆春趁势揽坐膝头。

虽然明知他是怕她寒气入体,却还是觉得这样的公然暧昧实在是让人羞恼尴尬。

何况,即使这里是漆黑如午夜,她也能感觉到身边端木兴的目光凌厉如寒刃——即使明明是他表态要她不要拒绝谢聆春的“好意”的…

而谢聆春的拥抱,虽不似以往刻意的挑逗,却不知怎地,更令人觉得心猿意马……

“陛下不惜以身犯险,来到芦泉岛这样诡异所在,不知如今可有后悔?”静默良久之后,青岚终于忍受不住如此尴尬气氛,终于挑捡了一个严肃的话题——只是一开口就带上些斥责意味,那却是她对“绣帕”

一事尚未释怀的缘故了。

端木兴后悔不后悔?就算是要擒拿血衣卫的都指挥使,有必要亲自来么?就算是亲自来了,有必要只带了郑石一个,选这么不可靠的地方密谈么?就算是选了这么个地方密谈了,有必要谈这么长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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