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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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法的书法,虽然学得董其昌,但是“藏拙”藏得非常深。

再看褚遂良的书法,一起一伏,一提一按,都有明快的韵律布满其中,变幻莫测,都充斥着生机勃勃的灵逸美,浪漫至极。

心随意动,挥洒自如,独成一家的“风神骨气”,好比绝世无敌的武功高手出招。

后人都说他的书法太难学,可弘晙还是相对比较喜欢。弘晙阿哥特有自信。

晚唐时期的书法风格,就和宋朝差不多了,追求“意境”。弘晙大致看几眼,主要看当今风靡全国书法界的三个人,赵孟頫、王铎、董其昌。

三个人都是名动东西方的书法大家。按照风格来分,人称北王南董,赵董并列,因为董其昌的书法虽然一直和赵孟頫想比较,但很有类似,王铎和赵董,一个创新一个复古。

弘晙阿哥小鼻子一皱巴。

他喜欢创新派。

但是百姓和文人对书法审美都主要倾向于赵董之风,还因此出现了官阁体。

一方面和董赵的影响相关,另一方面,应该是与科举答卷有关,上行下效……也是人之常情吧,可弘晙阿哥不乐意。

董其昌的书法“学古变古”、通俗易懂,老少皆宜……也就是现在文人追求的,所谓的清和中正、空灵淡雅……弘晙的小眉头也不知不觉地微微皱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没研究过董其昌和赵孟頫的字,没有发言权,看看时辰,干脆提笔开始练习一下《白居易琵琶行》。

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字体,能不能在写字的过程中明确感知到书写这幅字时,书写者的用笔快慢,节奏,笔法的提按,方圆,藏露,结构的外拓,内擫……并在这个过程中思考,它们和其他字到底有什么不同,妙处在哪里……都要亲自练习过后才知道。

否则单看书法,不论其他,万一自己给自己来一个“真香现场”,那多不华丽?

弘晙阿哥“想通了”,专心练字。

皇上早就猜到乖孙孙会练字,乐哈哈地洗漱睡觉。

整个皇家,八旗,出来一个容若,词儿写得好,可是论起书法,真能拿出手的,却是没有。

有宋徽宗的例子在,即使乖孙孙在书画方面再有天赋,皇上也没想过乖孙孙在书画上面多花心思,皇家人不需要做书法大家,但是皇上希望乖孙孙能够看出来书法一道对治国的影响。

乖孙孙的性子……皇上躺床上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

能怎么办?宠成这样了,只能继续宠着。

皇上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心里含笑入梦。

月牙儿弯弯,弘晙阿哥也在额涅的照顾下,乖乖地躺进小被窝进入梦乡。

距离宁波行馆不远处的一处小院子,明显结合大清和西洋建筑风格的三进院子,青瓦飞檐的左右对称,一条中轴线贯穿始终的错落有序,层次分明,彩绘墙饰风格也是中西结合,一位红衣大美人儿,正在月下星光下,伴着江风徐徐大口喝酒。

小桌子上放有三根小木签,细细长长,好像串糖葫芦用的。

就见大美人儿双手捧碗一仰脖,一碗美酒下肚,有酒水顺着脖子流下,可本人全然不顾,抬手给自己又倒一大碗。

动作流畅优雅,即使是这样肆意粗鲁的时候,可惜没有观众,否则要有人感叹地说,大美人的粗鲁,也是一种美,豪放不羁的美。

一袭红衣似火,搭配这个气氛,这个借酒消愁的场景,总让人联想到一种悲意,那满城熊熊燃烧的大火,艳丽至极好像是鲜血染成的红色……

夜上三更,打更的声音和鼓楼的钟声陆续响起,大美人好像是喝醉了,直接幕天席地地合衣躺下,手里握着一根糖葫芦签子。

第二天,又是一个明媚的艳阳天。弘晙阿哥一大早起来,读书练拳用早膳,然后迫不及待地和他玛法显摆自己练习的董字。

亲玛法……嘴角抽抽,眼皮子抽抽。

弘晙阿哥……看一眼玛法,看一眼自己的字。

他写得很好啊。

弘晙阿哥认为自己的字很好,皇上能怎么说?

“其他人跟风学董字,只见其形,不见其神,好像描摹一样;弘晙阿哥学得董字,很好,有那么四五分神韵,好像……一只通灵的小蚂蚁欢乐地爬行。”

一只通灵的小蚂蚁欢乐地爬行?弘晙阿哥……眨巴眼睛。

弘晙阿哥听懂了,反应过来,玛法说他的董字是蚂蚁爬。

弘晙阿哥不服气。

“玛法,这个地方的提笔,就应该这样,弘晙把董其昌先生的生平,性格,都有细细地琢磨一遍,然后将自己当成他,‘每于若不经意处,丰神独绝,如清风飘拂,微云卷舒,颇得天然之趣……’这个,自矜过重,求名。”

“‘……转笔处古劲藏锋,似拙实巧’,在弘晙看来,‘大巧不工’才是大道。打架要‘一力降十慧’,唯快不破,写字也是……”

弘晙阿哥呱呱呱一通话,将玛法平时教导他,夸奖董字的话一一“批判”,亲玛法……好生气哟。

乖孙孙这是说他“求名”?

“贪巧”?

“既然弘晙阿哥说得头头是道,今儿上午就和玛法一起出门。”

生气的皇上一声令下,弘晙阿哥一个上午的玩乐,没了,弘晙阿哥好不委屈。

委屈的弘晙阿哥要闹腾。

它山堰,甬江支流鄞江上修建的,一座御咸蓄淡,引水灌溉枢纽工程。可与四川都江堰相媲美下。条石砌筑而成,木石结构的堰身,下挡咸潮,上蓄溪水,供鄞西平原七乡数千顷农田灌溉之用……历经千余年风雨,饱经沧桑。

大梅木枕卧堰中,历千余年不腐。弘晙阿哥也觉得神奇,但是他更为关注的是,从江北到海曙没有大桥,人们都是坐渡船,唯一的一座浮桥,还是那种几条小船拼起来,上面铺上木板供人们行走的“危桥”,看着就很不安全。

就见弘晙阿哥大眼睛一转,“玛法,宁波要修大桥啊,修关桥那样的大桥,比关桥还要好,长虹飞跨两岸,雄伟壮观、气魄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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