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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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玄其后领着衙役探入番邦粮商的老巢,缴获粮食十二万斤,毛皮数百件。

这可是大案!

楼萧迁请厢军帮忙把五十万斤粮食和毛皮运回济县,济县父老夹到观看,叫好声叫骂声不断。

囚车里被烂菜叶子盖的严严实实的吴恙,还是想不明白他筹谋几月,周密布置的卖粮生意,是怎么功亏一篑的。

紧接着,便是审案加大搜捕。胡家庄的恶霸胡天成一伙涉案被抓,与吴家有关联的三家粮商掌柜和东家、展家的展毅能也被抓捕入狱。

然后,为父守坟的陈祖谟也被带到了大堂上。

众人一听才晓得,原来陈老爷子在世时在吴家粮铺入了三成的暗股,足有纹银两千四百两!

众人震惊,陈祖谟也震得不轻,瘫坐在堂上,“不可能,先父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楼萧迁暗骂,怎么没有?陈祖谟当上礼部员外郎时,自己给他塞得红封就有八百两!这钱说是陈老爷子投的,还不一定是他们父子谁投的呢!

“啪!”楼萧迁一拍惊堂木,师爷将从吴家搜出的陈老爷子入股吴家的文书递到陈祖谟面前,陈祖谟仔仔细细地把父亲的签名看了三遍,直接泪目。

怨不得父亲去后他哪里也翻不到父亲掌管的那部分家当,原来就是被父亲入股吴家了!

糊涂啊!

“的确是先父所书。”

众人哗然。

楼萧迁又问,“此事你果真不知情?”

陈祖谟从地上站起来——因他是状元,本就不必下跪——言道,“大人,陈某确实不知,若是陈某知晓,怎会让先父做下此等糊涂事!”

你们陈家人说的话,哪个还能信!

再三审问吴恙父子三人无果后,楼萧迁又去三爷府里把那让他见了就腿肚子打转的木刑请了来。木刑把吴家父子审了个底掉后,也终于证实此事与陈祖谟确实没有关系,还真的是陈老爷子一人所为。

轰轰烈烈地审完,这案子上报州衙门又上报刑部,待刑部公文一下,卖粮一案的判罚被贴在了衙门口:吴家父子三人、相勾结共同卖粮的两家粮商东家、吴家直接参与卖粮的共计三十八人斩立决,三家家产充公,其他涉案人等根据案情轻重或入牢或流刑或罚银,胡天成一伙虽参与了济县内运粮保住了性命,杖三十,充军发配三千里,生不得归;陈老爷子虽然去世,但陈家也按律被罚了双倍。

双百,就是四千八百两!

这让陈祖谟去哪里筹钱!

第三七七章 陈祖谟就一点事儿没有?

四千八百两,加上上一案被罚的一千两,也就是说,陈祖谟已经欠朝廷银五千八百两!

五千八百两是什么概念?

若按一文钱约等于一块钱的购买力换算,五千八百两相当于现在的五百八十万块!

五千八百两对于陈祖谟来说是什么概念?

若他的官位还在,这数字会让他肉疼但不至于心疼,但现在他只是个白身进士、三甲头名的状元,没了俸禄,只有朝廷每月下发的廪米两石,已现在米价算,两石米也就七两有余八两不足。

他当秀才时每月廪米六斗。从秀才到举人,从举人到进士,其难何止上青天,廪米却只涨了一石四斗——到了两石!两石米够干什么?连现在陈家主仆的一月的饭菜钱都不够!

不是朝廷吝啬,而是因为读书人考取进士后就可出仕为官,为官后有俸禄、有巴结你求你办事的人、有各种各样的进项和好处,这微不足道的廪米哪个还放在心上!

陈祖谟当礼部员外郎时也不曾放在心上,可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进项!

跪在坟头边的陈祖谟看着父亲的墓碑,觉得腮帮子疼牙也疼。原以为父亲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做事最有条理,进退最有度……没想到他竟办下这样的糊涂事。现在这等境地下,让他拿什么还上这笔银子?

朝廷的罚银超过一月不还,可是要充刑的。但就算把他手里的银钱全部拿出来,也不够一千两了。这第二笔倒还可以缓一缓,第一笔再有十几日就要有衙门的人上门来讨了。

他离开济县时收的孝敬是不少,但他去了京里孝敬旁人的更多,而且他还租了宅子养家……想到那个每月一百两租来的,承平王府边上的两进宅子,陈祖谟就肝疼。陈祖谟从京城回来时,还不晓得会被罢黜,是以明知三年不能回京,但柴玉媛还是没有把房子退租。想的是她守完热孝回京也有个落脚地。

陈祖谟被罢官后,晓得这几年再进京怕是难了,便是归京也用不到那么好的宅子充门面,就想着让人回去把宅子退了。

可人还撒出去就吃了官司,待官司审结后他再撒人时,柴玉媛却说她已把那宅子买下来了!

见承平王府倒了,原本握着那块地死也不肯卖的主家立刻肯出手了,柴玉媛得了消息也没跟他商量,便派人进京买了!

人家说,要给他个惊喜!

人家用的是自己的嫁妆,没动陈家一文钱!

陈祖谟便是气成了鼓肚的癞蛤蟆,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柴玉媛手里还有多少嫁妆,但他知道因为父亲之故被罚的这些银子,如果柴玉媛不主动给他,他就不能伸手给柴玉媛要,否则他这一家之主还有何颜面!

这缺口该怎么补上呢?陈祖谟回到茅屋里,琢磨着。

济县的故友一个个被他在脑中划去或者被朝廷划去,只剩下两个不远不近的后生。陈祖谟在赵书彦和秦日爰这对表兄弟之间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找秦日爰。

因为笑面虎赵书彦为人圆滑老练,不似秦日爰,因年纪小还有一些赤子之心。而且,就前途来说,秦日爰的绫罗霓裳,不可限量!

被陈祖谟惦记的秦日爰,正陪着他前妻,在秦日爰的第一庄的棉花地里用收拾棉花。秦氏去各处花房跟花匠们请教了一圈后,找到棉花落桃的原因又两个:一是雨水多,二是棉花植株间距离太近导致枝叶攀搭,下边的棉桃见不着光又被地上的热气蒸着,才掉的。

第一庄的棉花的株距,是小暖从徐州请来的五个花匠订下的,已比他们把棉花当观赏花卉不在乎落不落桃种时的植株拉大了一倍,但谁想到还是密了。

把已经结了棉桃的,半人多高的植株拔掉是舍不得的,所以秦氏跟庄子的第二管事牛大水和花匠们商量过后,便折中了一下,剪枝剪叶让下边的棉桃透气。

秦氏一刀剪掉棉株的尖端,又剪掉落了桃的空枝和两片挡住下边棉桃的大叶,把剪下来的东西统统塞进系在腰间的包袱里,皱眉跟小暖道,“你爷咋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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