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2 / 2)
一个是满脸横肉的大胖子,这个在村里帮过小暖,方才又在堂外几番为她们母女抱不平,都踩在点上,不错。
另一个是赵书彦。见他倾身在小丫头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小丫头点头微微一笑,严晟冰雪方落,便见小丫头往她娘亲那边挪了挪,与赵书彦拉开距离,严晟的嘴角便微微翘起。
“娘亲,咱们回吧?”小暖见马车来了,与娘亲谢过大伙,带着小草上了车。
赵书彦跟在马车旁,随着她们一路回了第一庄。
小吴氏等人见她们平安归来,上来问情况如何。
“观柴和这一年来的做派,可不似什么忠仆。”小吴氏分析道,“不过他若铁了心替主顶罪,这事还真不好办。”
毕竟承平王府的主子吩咐这种事不可能让人在旁边听着,更不可能留下什么书信证物。
秦氏此时的心情倒也算平静,“不管怎么样,我们在堂上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怎么判就看知县大人了。”
秦氏说了压在心里一年的话,只觉得舒坦,可柴和的话又让她觉得憋屈……
待到屋中只剩下赵书彦和小暖母女时,赵书彦又道,“陈大人方才乔装在堂外听案,中途又悄悄离去。柴和上堂的那番供述,不止维护了昌平王府,也洗刷了陈大人的名声,如此看来……”
“是我爹教柴和说的!”小暖下结论。
赵书彦点头,陈祖谟能在大厦将倾时迅速布局,让柴和甘愿一死替柴玉媛顶罪,也着实是有些手段,这起码给他留了活动缓和的时间。
秦氏皱起眉,陈祖谟别的能耐没有,背地闹鬼使诈的本事却谁也比不过他!
不对,是除了自己的闺女,谁也比不过他!
秦氏看看大闺女,心里安稳了。
赵书彦接着道,“此案押后再审,怕是要有变。承平王之母与太后亲近,承平王妃在京中也有不少门路,若是他们全力斡旋,可能最终结果又跟上次一样不了了之。表面上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皇家贵胄犯法,除非是谋逆大罪,鲜少会严惩,婶母莫要抱太大希望。”
秦氏点头。
自上次沉船事件后,她们与柴玉媛或者说与陈家已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承平王府和陈家势大,秦氏也没指望着一巴掌就能彻底把他们打趴下,但这一巴掌下去,总能让他们疼上一两年!
“小暖妹妹?”赵书彦见小暖低头不语,便出声问道,“可有何不妥?”
小暖抬头,“没有什么,就是在想我爹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第三六二章 你们要我如何是好
陈祖谟那边什么情况?
当然是乱糟糟的情况!
秦家村人和其他看热闹的上百号人从衙门赶回秦家村陈家祖坟前,七嘴八舌地把案情给陈祖谟讲了堂审经过后,有人气势汹汹地问道,“那毒妇毒妇你打算怎么办?”
站在墓碑前的陈祖谟先震惊,后苦笑,“大伙儿觉得祖谟当如何是好?”
“休了她!”
“沉塘!”
“我觉得这还得看衙门怎么判,要是最后直接判了砍脑袋呢,那你就啥也不用干了!”
“……”
待大伙七嘴八舌地说完,陈祖谟才一字一度地道,“我陈祖谟近三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但却在这最荣耀之时忘了修身慎独,觉得男人一朝得意当三妻四妾,为此陈某与秦夫人和两个亲生女儿生了嫌隙,这是祖谟生平第一憾事。后太后赐婚柴郡主,柴郡主虽年幼有些小脾气但并无大错,如今案情未明便要陈某休孕妻,是何道理?”
“祖谟已愧对一个女人,不想再愧对第二个。”陈祖谟一身苍凉。
众人心里的怒火被陈祖谟强行扣了一车泥压住,压得实在难受。可冷静下来再一想,是啊!衙门还没审问清楚呢,凭啥就让人家休妻呢,人家媳妇还怀着好几个月的身孕呢!
有人不服气,想证实柴和在堂上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陈大人,柴和说您赶走秦夫人后又转身去追,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些陈某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陈某相信,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陈祖谟说完,跪在父亲坟前不再回头,围观的人们见打听不到什么,渐渐散去。
人群里的韩二胖捏着自己的双下巴,拧着粗眉毛一脸厌恶,暗道这陈祖谟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厌,论扭黑为白装腔作势,这世上好像就没人能比得过他!他小时候就着过他的道被他爹拿着鞋底子追得满村跑!
现在这事儿来硬的不行,耍嘴皮子他不会,还真得小暖来办!
韩二胖去找小暖暂且不提,且说跪在父亲坟前暗暗祷告的陈祖谟,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已如热锅里的蚂蚁,焦躁不安。
柴玉媛会派人去杀秦氏和两个孩子,他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也派了人去截杀秦氏,韩青败在大黄的狗嘴下,他派去的人应该也是败在玄其的手上,否则那人好端端地在树林里等着打劫,怎么会傻到被自己的刀砍了脚!
韩青被玄其抓了,自己重金找的人虽没有被抓。但若让玄其发现蛛丝马迹,查出事情真相,让世人得知他陈祖谟意图杀妻……
若是柴和供出指使他的人是柴玉媛,那么不只承平王府要倒霉,他这个娶了意图杀害还未合离的妻子和亲生女儿的负心汉……
他一定会被千夫所指,身败名裂!
伏天烈日下,陈祖谟的身子抖了三抖,以科举入仕的文官不同于武将,若是名声彻底污了便再无翻身的可能,他的仕途在开始一个月后,彻底终结。
陈祖谟挺直形销骨立的身躯,现在不能单指着承平王府做事,他必须想方设法自救!
他陈祖谟的一生,决不能毁在两个蠢女人手上!
此时,彼处。
第一庄内,小暖与韩二胖坐在第一庄的荷花池边吃菜瓜,小草与大黄在旁边的竹床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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