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1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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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明的信如同他的人一般朴实,没有什么修饰的词句,每一句都几乎是肺腑之言。书信表达的方式令他几乎毫无掩饰地展露着自己的内心。或许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有朝一日会真的送达给对方,其内倾诉的情感展露无遗。

任何一个看到书信的人,都全然不会怀疑这一点。

朱宸濠看着最后一封信,两眼直直发愣地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倾容很羞怯在他面前写字,总觉得难登大雅之堂。然而他还是见过几次,带着大开大合的风格,却如此小心翼翼地书写着细腻的情感,每一字一句都带着怯懦的自卑。

颤抖着展开所有的纸张,朱宸濠把每一张都叠合在一起,盯着看了又看,忽而全部都撕碎吞入腹中。撕裂的纸张碎片割着他的喉咙,痛得他忍不住弯下了腰,恨不得他现在吞下去的是自己的血肉,恨不得现在时光流转,他什么都不要,他什么都不求了!

“啊啊——”

刚刚送走了焦适之的狱卒被这撕裂心扉的声音吓得差点没滚落楼梯,还以为是鬼怪来寻。等他突然想起了深处是谁时,吓得他连忙滚爬起来,小跑着到了里面。

令他安心的是,那叛王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任何改变。狱卒骂骂咧咧地走了,一边二丈摸不着头脑,心里隐约害怕起来,决定今晚上去泄泄火气。

正德六年二月初一,叛王朱宸濠服毒自尽,帝仁慈,另寻地址下葬,后世再无可寻。

听到朱宸濠服毒的消息时,正德帝正在与焦适之下棋,惊讶地下错了地方,“你对他说了什么,他那样子矜傲的性格,居然会自杀?”

焦适之慢慢地从白棋盒中摸出个玲珑剔透的玉白棋子,“我只是把倾容留下来的东西,送给了他罢了。”随意地落下一子。

朱厚照不过转念一想,忽而轻哼了一声,“倒是便宜了他,这么快就死了。”焦适之看着他轻笑道:“皇上说错了,我把东西给他,才是真正地惩罚了他。”

自以为的求而不得,实际上却是亲手放弃,焦适之要让他清楚地知道,他失去的可不仅仅是所谓的天下霸业!他让倾容至死都煎熬痛苦,焦适之又怎么能让他心里自在?他要让他到死都后悔莫及!

朱厚照也不在乎了,从棋盒中摸了颗棋子出来,他正打算要下棋呢,忽而看着那棋盘发愣,“好啊适之,你倒是狡猾,如此这般便算胜利了?”刚才他那颗下错的棋子,却偏偏把自己的生机给断绝了。

焦适之眉眼满是笑意,“当然,皇上,时不我待呀。”

正德帝把手里的棋子又丢了回去,懒散地往背后一靠,“罢了,我输了,你想要我做什么?”他挑眉坏笑的模样,令焦适之差点以为是自己输了。

他们在下棋前便约法三章,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件事情,三局两胜。前两局两人各一胜一负在身,这最后一盘本来朱厚照的赢面比较大,可最后因着他那小小的失误,反倒是满盘皆输。

“我想请皇上,令朱宸濠与倾容合葬。”这是焦适之第一次念出朱宸濠的名字,却是为了陈初明。

正德帝不解,“你不是恨他?”

“我恨他,是因为倾容。可倾容对他,可就不一样了。我当然巴不得下一世他们离得远远的,可倾容那个傻子,却不是这么想的,我能如何?”焦适之说得极为难受,生同衾死同穴,那是那个大傻子的一厢情愿。

正德帝两眼一瞪,“哈?他们两个不是互生情愫?!”怎么整的跟痛苦纠葛一样?

焦适之沉痛地看着他,“当然是两不相知。”不然朱宸濠何须掳人回江西?而陈初明在知道朱宸濠造反的心思之后,又为何一直只想跑?不就是以为只是利用吗?

听完焦适之的讲述后,正德帝的脸色精彩得仿佛刚刚看了一出大戏:“看在朱宸濠这么苦逼的份上,你想他们合葬便合葬吧,反正他现在也入不了皇陵,也就是个乱葬岗的命。说来还是陈初明救了他。”

在看到焦适之听他如此说后的放松,正德帝心里却是想着,如果他的话,可绝不会如此愚蠢,他定得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安排好才是,哪能连死后的事情也得依靠着旁人的垂怜?

……

三月中旬,朝臣又一次提及纳妃事宜,这一次朱厚照倒是没像之前那么抗拒,乖乖地听完了整个朝议的意见,然后把整个内阁都叫了过来,重提了之前说过的一件事情。

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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