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过两日便是清明节,姐妹三人商量去清凉山踏青。一向爱玩爱闹的佩兰突然害羞起来,“咱们大了,不同小时候,娘想必不会同意吧?”
蕙芷伏在王琼姿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佩兰嚷起来:“你们背着我说什么?”
王琼姿笑道:“佩兰妹妹大喜了!我们好的跟亲姐妹一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佩兰红着脸,呐呐道:“两家还没有定下来呢,现在不好说。”
蕙芷笑:“程家与咱们家世代相好,程二哥哥与姐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是我听程伯母亲口说的,这婚事是板上钉钉的,只管放心!只是你若是嫁到江都县就离咱们家远了。”
“也不过是一天的水路,不算太远。”王琼姿想了想说。
佩兰道:“别说我的事情了,姑妈也在替你相看,听说求亲的人都快踏破你们家的门槛了!”
王琼姿道:“我娘说再留我两年,嫁人哪有在家里舒服!”
蕙芷捂着嘴巴窃窃地笑,望着王琼姿,问:“是哪个总是跟我诉苦在家里太累,女夫子太严厉,练字练得手都肿了,弹琴也不好玩,做女红都做哭了?”
王琼姿:“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难为你还记得!”
俞氏很注重对女儿的培养,在王琼姿小时候家境不宽裕的情况下,还特地请了女夫子教学。
姐妹几个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晚上蒋氏吩咐厨房送了饭菜过来,让姐妹几个在自己屋里用饭。
蕙芷很诧异,问道:“家里有客人来了么?”
厨房的婆子笑着回道:“是有两个客人上门来,听说是咱们家太爷的世交。”
6、第 6 章(修)
俞家太爷是王琼姿的外祖父,前几年仙逝。蕙芷听说是爷爷的世交,不禁咋舌:“那得七八十岁了吧?他们是来拜祭我爷爷吧。”
那婆子摇摇头,道:“挺年轻的一男一女,想来是太爷世交的子孙,老爷夫人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来。”
俞老太爷中过举人,曾宦游在外,同年世交数不胜数,经常有客人上门拜访,不是稀奇事,蕙芷没了兴趣,不再追问。
用过晚饭,王琼姿准备回家,佩兰与蕙芷非要让她留下来住两天。蕙芷道:“过了清明节再回去。二哥清明节那日有空,让他带着我们姐妹去游清凉山,纯儿清明也放假吧,咱们接了他一起去。”
佩兰更直接,让蒋氏身边的老妈妈亲自去了一趟王家,禀明俞氏后,带着王琼姿的换洗衣服回来。
邵廷玉与朱小怜在俞家客房安顿下来。朱小怜在家做惯了活,很会照顾人,她替邵廷玉倒了一杯热茶,又问俞家的一个婆子借了针线,在羊角灯下,替邵廷玉缝补衣服。
邵廷玉感叹一声:“自我娘过世后,就再也没人为我缝补衣裳了,小怜妹子,多谢你。”
小怜抬起头来,微笑道:“比起邵公子对我爹与我的大恩,我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女子的面容在羊角灯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娇俏可人。邵廷玉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心念微动,柔声说:“小怜,你不是我的丫头,叫我邵大哥就好。”
小怜满面娇羞,声音微不可闻地喊了一声:“邵大哥!”
邵廷玉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拂她鬓角的碎发,这时屋子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来人在外面说:“邵公子,夜里寒,夫人让送两床棉被过来。”
邵廷玉陡然清醒过来,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老婆子,手里抱着两床棉被,一双眼睛在屋子里乱瞟,从满面通红的小怜身上掠过。
邵廷玉接过棉被,“您给我吧。”
老婆子顺手交了过去,道:“邵公子早些歇息。”
这老婆子是蒋氏身边得用的婆子,姓李。李婆子送完棉被,去了正屋。
“怎么样?”蒋氏急切地问。
李婆子说:“邵公子只怕与那位朱姑娘的关系不一般。我去送被子时看见朱姑娘在为邵公子缝补衣裳,两人看着很亲昵。”李婆子是老人精,年轻男女那些事情一看就知。
蒋氏重重地将茶盏搁在桌子上,气道:“这也太没没规没矩了吧?他还没成亲,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什么人家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儿子,我就说这门亲事不妥当!”
“可不是,朱姑娘说的一口地道的南京话,可见是南京本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邵公子拐了来的,反正他说什么朱姑娘是亲戚世交家的女儿,我是不信的。”李婆子说。
蒋氏眉头皱得紧紧的,挥挥手,让李婆子下去,转身进了卧房。
“老爷子,李婆子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俞尚志放下手里的书,道:“明日我先问问廷玉,或许有什么误会。”
蒋氏说:“当初爹在沧州南皮县任主簿,与那邵公子的爷爷约定了两家的婚事,可没有信物,也没有婚书,这都是上辈人的事情了!咱们不如送邵公子一笔厚厚的仪程,不提婚事?”
“君子重诺,”俞尚志道,“这可是爹亲自定下来的婚事!”
蒋氏的声音加重,“那也得看看邵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养不养得起老婆?佩兰、蕙芷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老爷舍得,我还得不得。”说完她就伏在床榻上哭起来。
她一向柔顺,以夫为天,这是第一次冲着俞尚志发脾气。俞尚志叹气,踱步去了书房歇息。
次日,王琼姿与佩兰姐妹两在蒋氏屋里说话,蒋氏很明显情绪不高,蕙芷说:“一定是二哥惹着娘生气了!”
俞家是书香门第,子孙耕读传家,到了俞贺文、俞贺仪兄弟俩,老大天资聪颖,二十来岁中了举人,如今在京城国子监读书,以备来年会试。老二自小顽劣,惫懒不堪,不爱读书,屡次惹得父母生气。
俞贺仪过来母亲这里,正好听到这话,当即笑着说:“蕙芷,你又在说我坏话!这次可不是我惹娘生气,娘生气的源头在于你!”
蕙芷奇了:“我好好的,何曾惹的娘生气?”
“为你的婚事啊,昨日来咱们家的邵廷玉就是来提亲的,这婚事可是咱们爷爷在时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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