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这冯小姐也太皮了些, 冯家的家世在京城是顶级豪门,但是她现在惹得是皇帝!
只见李逸双目泛红, 额头上冒出青筋来, 举着拳头就要去揍冯妙青,冯妙青那点儿拳脚功夫哪里能抵得住李逸一拳, 王琼姿急急地拉住李逸的胳膊,“不要!”
李逸的目光转向她,不敢置信地说:“你拦着我?”
他的目光骇人,身后呼啦啦跟了好几个护卫,王琼姿拦着还要说话的冯妙青, 忍着心里的惧意道:“不能随便打人, 让你的人先出去,我们好好说话。”
她还在维护小白脸!
李逸心里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比喝了山西老陈醋还酸, 胸腔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一样。
他毕竟不是个冲动的不管不顾的蠢人,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盏茶灌下肚子,稍微冷静了下, 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同时给邱琰使了个眼色。
邱琰带着护卫清场,葫芦拉着王琼姿的袖子不肯出去, 王琼姿安抚她:“没事,你在外面等着。”
很快屋里就只有李逸、王琼姿、冯妙青三人。李逸所带的护卫其实是穿便衣的锦衣卫,训练有素,冯妙青的家丁根本就不是对手, 冯妙青警惕地看着李逸,大声道:“你是谁?怎敢如此放肆,我家可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冯妙青的脖子边上横了一柄剑,李逸沉声道:“你与王小姐没有定亲,是谁准许你随意轻薄女子?”
李逸拔剑只在一两秒钟的功夫,王琼姿头疼,很想吐槽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南京崔侍郎家的后花园,她是被谁给偷偷啃了一口?
“别闹啦,”她伸手指了一下冯妙青,对李逸说,“这位,是个如假包换的女郎,你看清楚一点!”
“女的?”李逸不太相信。
王琼姿道:“骗你做什么?她有耳洞,没喉结,身形跟男子也不同,只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冯妙青生气道:“是女的,你可以放下你的剑了吗?”
李逸收了剑,心里的酸涩一扫而光,道:“你好好一个女的,扮成男的做什么!君子发乎情而止乎礼,你就是个女的也要遵守朋友之礼,不能动手动脚。”
冯妙青气道:“你这么粗暴蛮横,根本就不会有姑娘喜欢你!”
危机解除,李逸心里的石头落下来,悠哉悠哉地说:“那你可说错了,喜欢我的姑娘数不胜数,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得,王琼姿的鸡皮疙瘩快出来了,为了避免这两人再产生冲突,她对冯妙青说:“这位季公子与我家哥哥是旧友,既然遇到了,我请季公子喝杯茶。妙青,你先回家去,我改日给你下帖子再约。”
她偷偷掐了掐冯妙青的手,冯妙青会意,点点头:“好吧。”
送走了冯妙青,回头就看见李逸正眼巴巴的望着她,语气酸酸的,“咱们俩以前挺好的,自从你信了报恩寺那破签,一夜之间态度大变,再没对我这么周到热情过,对这个冯小姐倒比我好一百倍。”
他现在的样子很有点像他之前送的那条狮子狗小白,每当做了坏事,王琼姿责备了它,它就拿湿漉漉的圆眼睛看着王琼姿,十分无辜可怜。
王琼姿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冯小姐是我在京城新认识的朋友,是你自己眼拙没有分辨出来,差点闹出笑话来,还说这种话!”
李逸像个孩子一样耍无赖,“我偏要说,你才见过冯小姐几面?至少以我们的朋友关系,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该比冯小姐高吧?”
王琼姿只问了一句:“你家是开醋厂的吗?”
李逸知道她实在讽刺自己酸,也没生气,笑了一声道:“我家不开醋厂,不过我家后院子里倒是种了一大片葡萄藤,上面结的果子又酸又涩。”
看来这位醋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李逸的银子开道,虽然刚才在人家酒楼演了一出全武行的好戏,但是酒楼的掌柜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加殷切地服侍李逸,让人把包间收拾好,重新上了酒菜。
王琼姿注意到李逸身边那个白净脸皮,文秀瘦弱的随侍,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面白无须,喉结不大看得出来,看起来雌雄莫辨,不知是不是太监?
她看得时间久了一些,李逸用筷子敲敲酒杯,“看哪儿呢?”
王琼姿笑道:“难怪你刚才分辨不出冯小姐是男是女,我看你身边这个侍从,也分辨不出男女。”
李逸瞟了一眼邱琰,道:“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对,他确实长得好看啊!
王琼姿很想实话实说,但是对于小昏君出的这道送命题,她只能违心道:“他长得也就一般般吧,毕竟有您季公子在,犹如太阳的光辉洒遍了大地,那些萤火虫的光芒还有谁会注意到呢?”
此话一出,李逸的心情大好,差点就要以‘朕’的名义赏赐王小姐了。他觉得王小姐说得极其中肯,他是天子,可不就是如同太阳一样耀眼么!
总之,王琼姿最后与李逸分别时,小昏君的心情蛮好的,冯妙青的事情一笔揭过。今天的小昏君虽然开始有点吓人,但是后面看还是挺可爱的,并不是残暴到不可控制,当然最重要的是——好哄。
今天发生的事情,王琼姿叮嘱了葫芦千万不能让俞氏知道,她回家后装作无事人一样给俞氏请安,俞氏问了几句,就让她回屋歇着了。
……
进了腊月,年味儿一天比一天重了,王家开始筹办年货,王琼姿帮着俞氏一起办,今年不在南京过年,家里人怪想念家乡的食物,于是南京家中的老仆带了一大车的板鸭、火腿、糟鱼、糟鸭等物过来,连着厨子也来了一人。
王琼姿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鸭子肉馅的烧麦、鹅油白糖蒸饺,还有一大碗热乎乎的火腿虾圆笋汤,还有一整只切好的板鸭,差点儿热泪盈眶。
连杜氏都感叹:“我还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在南京生活了十来年,口味都变了,这些菜反而更合胃口。”
王纯捧着一直板鸭腿儿啃得欢,末了,道:“嫂子,南京的菜好吃,京城的也不错,我觉得京城的烤鸭比我们南京的烤鸭更脆更香。”
杜氏笑道:“纯儿吃得惯京城的菜,以后留在京里做大官就不用想念家乡菜了!”
过了两日,门上递了一个帖子进来。王综拿来给俞氏看,原来是崔咏兄妹与谢斌这几日进了京城,安顿在崔家在京的宅子里,说是明日过来拜访。
自谢斌与崔小姐定了亲,衣食起居都由崔家供应,虽然谢斌现在不差钱用,但是在崔家面前,他就算是中个进士都算是高攀崔家,他现在处处受崔家的安排,这以后怎么在崔家人面前抬得起头来,就是外人看见也会议论纷纷。
作为好友的王综也挺担心的,“我也劝说过谢兄另外找地方住,可是崔家实在太热心,谢兄只说不好推辞,但愿崔小姐是个贤惠的,日后他们成了亲,离了崔家,好好过日子。”
崔小姐贤不贤惠王琼姿无从分辨,不过崔小姐却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能把日子过好吧。
次日,崔家兄妹与谢斌一同来王家拜访。崔咏给俞氏请过安后,见到了站在俞氏身边的王小姐。王小姐是皇帝表兄看上的女人,崔咏没那么大胆子敢直视她,只悄悄地瞅了她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眼睛,片刻后,那双眼睛忍不住去打量王小姐的脚,听说但王小姐的裙子很长,脚掩盖在裙子中,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听说王小姐是天足,崔咏纳闷极了,一个大脚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皇帝的眼光就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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