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仙骨,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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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巨龙在彤华宫内翻滚搅动着,它的面前正站着一席碧蓝色霓裳的银川。

银川一双灵动非常的眸子带着些许笑意。那是狂妄,是不羁。是盛气凌人,是胜券在握。

她在虚空中打就一声响指,如细小火蛇窜动的火焰越来越长,最后变成了一条极细的蓝色发带。她将发带咬在嘴中,双手将长发拢起,又随意用发带扎了起来,最后露出那张精致如玉倾国倾城的脸蛋。

银川又搓了一簇烈焰甩向地面,将冰封住自己双脚的寒冰融化,而后她带着浓浓烈焰一步一步走向彤华宫殿中。

每一步都将结成冰层的地板踏的四分五裂。

“滚!”

极力克制的声音是狂吼而出,带着杀意凌然。

滚滚浓烟在瞬间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冰封,就连不断翻滚着身躯的火龙也被刹那间冻成冰雕。

一道黑影如雷霆迫降,直将银川从彤华宫内当胸踹飞,十几道巨石砸墙的声音从耳边擦过,无数碎石从脸边划过,滴滴鲜红从身体溢出。

银川脑中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弥漫的烟尘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来,或者是那一脚将她踹的喘不过气来。

连续撞穿了十几堵厚墙后,银川砸在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之上,岩石断裂声声响同时,五脏六腑移位的痛感几乎让她四肢忍不住发抖,心口麻痹,连带着身上每处血肉都在叫嚣着疼痛,后脊处更像是雷霆劈下,早已外焦里嫩。

银川朝旁边呸了一口带着点点金光的血沫,后脊的痛直让她倒抽一口气,如此巨疼,不用看也知,后脊的仙骨像是断裂了。

混着尘土与鲜血的乌黑长发被她甩到身后,银川捂着自己的胸口,撑起上半身。站稳身形后,一双带着滔天怒意的双眼已经由原先的黝黑变成了深蓝,恼怒的杀意陡然猛涨。

谁若踹她一脚,她必回砍十剑。

她银川,睚眦必报,爱憎分明。

银川蹬着那身旁的石碑,如一柄出鞘覆霜刃夹寒的利剑,穿过滚滚遮掩的烟尘,刺入彤华宫大殿。

“麻烦。”冰冷凌寒的声音再度响起。

银川闻声怔了怔,速度骤然降了几秒,顿时被对方抓住了空子,那人弹跳起身,横斜着身子,抬脚将人横腰扫向纯白的虚空。之后接二连三地身影在银川身旁忽闪,四肢百骸猛然乍起疼痛,她身如刀割,恨意翻涌。

她在虚空忽上忽下,又左或右,时间过去的极为缓慢,就短短的几分钟,她像是被人踢了上百脚不止,满身伤痕累累,血腥味让她作呕,恨得立马死掉,也恨不得将这个人立即杀死。

落地之时,银川头脑混沌,眼睛充血布满血丝,她觉得这回自己算是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所谓人外有人,仙外有仙。不仅没把功德收回来,自己还去了半条命。

她认了,但是她不服。

虽然身为仙,可长生不死,但是该痛的时候也还是会痛的。所以,她若不死,日后必叫这人,痛不欲生。

银川侧过脸的时候,视线所及有几层薄纱在尘埃中翩翩起舞,落在她不远处,最终在扬起的尘埃中归于平静。

她转动着眸子想去看对方的脸,却只能看到此人一身雪白罗裙,头发稍微凌乱地垂在胸前,还有一层愈透不透的白纱,蒙着面,让人看不清真容,只瞧着凌厉寒光的双眸就让人脊背发凉,不敢对视,而且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我不逃责,明日我同你去凌霄宝殿见天君。”那人顿了顿,加重了音调,“说名讳。”

银川如濒死的鱼躺在地上,忍着撕心裂肺的疼,小心翼翼地喘了一口气后,呸了眼前之人一鞋子的鲜血,还有星星血液溅到素白的裙角处。

她狂笑道:“名讳?哈哈哈哈——你也配!三十三宫没人敢打我,七十二宝殿也没人敢动我。你这藉藉无名之徒真是,放肆!”

待最后一个尾音掷地有声地落下,银川气血翻涌,脑中晕眩,意识模糊,失了力般坠入沉沉地黑暗。

别凝遮在薄纱下的口中轻嗤一声,眼中带着厌恶至极的寒意。

她弯腰想将人扶起之时,白云飘荡的天边,登时金光大盛,有人手中执着一根布满裂纹七拐八折的拐杖从远处过来。拐杖上面还缠绕了几根红线,连身上与手中也都有编成网状的红线。

红线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大小不一,却都是艳红。

别凝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对方嘶声竭力地嚷喊声。她平日最讨厌别人聒噪,她喜静,所以彤华宫连一个仙童也没有,生怕仙童做了什么事吵扰到自己。

“别凝仙子!我算出来啦!”月老踩着祥云,兴高采烈地自天边缓缓而来。

但瞧身后,又跟着几个人,这几个人面色不虞,声音明显带着气愤和恼怒。

“我想回去!”

“你猜这彤华宫冒烟算谁的?!”

“你觉得别凝仙子能让你好好算吗?!”

“你们俩凑一对,真是能狼狈为奸了,这一唱一和的。”

菁华仙子一双纤细的藕臂在虚空中划开薄薄的云层,出声道:“四位仙君快些吧,银川妹妹脾性略差,可千万别出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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