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趾[无CP]_105(1 / 2)
许多人都觉得高氏如果被贺融收纳入房,当个侧室,那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奖赏了。
只有贺融并不这么想。
“正式的封赏,过两日应该就会下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金银绸缎。虽说没能再往上走一步,封个郡夫人有些可惜,但来日方长,今后未必没有这个机会,这也是目前我能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诰封了。有了这个诰命,你以后就可以嫁娶自由,不必勉强自己委身他人,就算将来嫁了人,夫家也不敢轻易拿捏你。”
温热感从高氏的眼眶里慢慢酝酿出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越发看不清眼前的人。
这一路千里迢迢,患难与共,大多数时候,多亏了贺三临危不乱,化解危机,谋划刺杀伽罗时,连真定公主都犹豫不决,唯有贺三坚定不移,稳若磐石。
那会儿他们遭遇伽罗软禁,不能随意出去,贺湛每天晚上都要为他的三哥揉腿,活络通经,也就是那个时候,高氏才知道,他的腿疾并非表面上看的这样无伤大雅,可他从未表露出来,若不留心,时日一久,也会忘记他与常人不同。
她也是女人,面对这样一位郎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无数个夜里,高氏曾因此心绪纷乱而辗转失眠,她知道自己对贺融的感情悄然发生改变,她也知道这份情根逐渐深种,无法轻易剔除,她更知道,她与贺融之间,隔着一道天堑鸿沟,此生此世,贺融不可能娶她为妻,而她,也不想委身为妾,只愿远远看着他,在心中默默陪伴,如此已经足够。
喜欢一个人,却不求回报,高氏并不觉得自己如何高尚,她希望将这一份感情深深藏在心中,不必让任何人知晓,包括贺融。
贺融已经给过她最好的了,他将她从火坑里救出,让她见过塞北的黄沙,见过山河的美妙,又见过长安的瑰丽,高氏觉得自己得到的,已经足以让她下半生时不时珍藏回视。
可她没有想到,贺融为她做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高氏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不仅仅是为了这一份深藏心底,不能见光的感情,也为了贺融对自己的尊重。
他大可不必如此费事,随便送她一笔财物将她打发,已是仁至义尽,或者就像旁人说的,将她收为婢妾,高氏已该感激不尽。
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从皇帝那里,帮高氏争取到诰命封赏,帮她争取到世间女子最宝贵,最求而不得的,自由。
贺融不知她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以为她只是伤怀身世,也没有打断她,任她发泄个痛痛快快。
高氏哽咽:“郎君大恩,我这辈子也报答不了……”
贺融:“当日我让你做事,不过各取所需,如今你圆满完成,我自然应该履行诺言,你虽遭遇磨难,依旧能振奋起来,与一般女子不同,我很欣赏这样的心性,再待你好些又有何妨,只当是你我相遇的缘分。”
高氏心下又是酸楚,又是欣喜,顿首道:“我幼年即与父母分离,眼下已不记得他们的模样,更不记得家在何处,耗时耗力再去寻找,已无意义,至于甘州,我也不愿再回,此生已如飘萍,不知归处,还请郎君为我指条明路。”
贺融沉吟道:“那你可愿去杨钧那里学些本事,日后也开一间铺子营生?”
高氏:“我愿以绵薄之力,为郎君做事,郎君若有吩咐,我定万死不辞。”
贺融失笑:“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也不需要你万死,不过杨钧那里的确还缺一个人手,这样吧,你先过去随他做事,日后找个离突厥近一些的边城定居下来如何?”
高氏素来聪明,闻言似乎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郎君是担心突厥那边……?”
贺融:“眼下中原在西域没有都护府,朝廷对突厥的了解全靠商队往来传递的消息,但这些商队里人员混杂,消息来源也未必可靠,尤其是东突厥,伏念野心勃勃,萧豫贼心不死,只要中原稍有懈怠,他们又会群起而攻,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常驻边城,组建商队或镖队,明则经商,暗则,为朝廷打探消息。”
高氏毫不犹豫:“我愿往!”
贺融注视着她:“此事我还未向陛下禀报,陛下也不一定同意,所以虽说是为朝廷打探,实则只是帮我一个人打探,你不必急着答应,先去杨钧那里多待些时日,若有别的意向,也可以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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