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伯爵阁下_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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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葛朗台对自家侄子存着大敲一笔的心,但葛朗台夫人和欧也妮完全相反。欧也妮对夏尔有多好,就连娜农都看得出;而葛朗台夫人,在夏尔到达索缪的第三天,就发现欧也妮已经坠入爱河。

说起来有点可笑,对此蒙在鼓里的竟然只有素来精明的葛朗台一个。因为他全副心思都投在了快要收成的葡萄上,整天早出晚归,当然注意不到。

因此,当夏尔离开索缪的时候,三个女人送他到码头就很正常了。葛朗台默许了这件事;他近几天简直是这辈子最好说话的时候,没有之一。

索缪地处河流分叉口,安托万事先雇了一条船,把马车和行李放上去,就等着他家少爷吩咐一声,让船启程南下。

这让欧也妮放心了一些。有个仆人,就不用担心她亲爱的堂弟在路上过得不好了——比如说点不上白蜡烛而只能用气味难闻的蜡油,又或者不得不住在楼梯都快被虫蛀光了的房子里。

“亲爱的堂弟,时间过得真快,您就要走了,”她注视着夏尔,脸蛋红扑扑的,“真希望您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其实她的心里话是,这简直是她出生以来过得最快活的几天了;但索缪的风气相对巴黎偏向保守,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些并不那么明显的话来代替。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可真叫我羞愧,亲爱的堂姐。”夏尔回答,“我简直想象不到比伯母和您更好的本家了。”

葛朗台夫人瞅着两个孩子,笑容里有一半是欣慰,一半是担忧。欣慰的是夏尔看起来是个好青年,比克吕旭庭长和阿道尔夫高出不知道几个档次;担忧的是如若丈夫知道欧也妮的心思,阻止的可能性远大于同意——如果欧也妮嫁出去,就要嫁妆,还要分走一部分财产。

这对一个世界闻名的吝啬鬼来说,简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天色不早了,”她最后这么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回巴黎之前依旧路过这儿,侄少爷?”

夏尔点点头。“到时候一定给您带几支拉菲古堡出产的好酒,伯母。”

两边又客套了几句,然后依依惜别——最明显的是欧也妮。夏尔站在船头,看着她在岸上愈来愈远的人影。他的堂姐很不错,但问题也出在堂姐身份上——

近亲结婚的话,孩子有基因缺陷的概率很高。如果是他那时代,还能在胚胎时期做基因微调;而这时代呢?连个注射针筒都没发明!想保重身体都不容易,更别提治好先天遗传病了!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以后……嗯,这种风险当然不能随便冒。

就这样,夏尔的船沿着维埃纳河往南,直到沙泰勒罗才改走陆路。这地方依旧在卢瓦尔河谷产区范围内,维埃纳河左岸的葡萄已经摘了一半。他走走停停,速度很慢。而在到达帕瓦捷之前,他终于等到了他一直在等的东西——

纪尧姆的回信。

夏尔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它。纪尧姆在东部的速度比他快,早已经从圣迪耶到了贝桑松,写信时已经在里昂了。因为东部的情形和他们之前料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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