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2)
该我谢谢。冷夕把东西都放好,回过头认真地说,这么多年麻烦您照顾,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我心里其实很愧疚。
廖晟看着冷夕亮晶晶的眼睛,想到接下来他们要说的事儿,心里又是一突突,侧过身避过他的目光,干巴巴地说一句:我也没做什么。
您做了很多了。冷夕纠正。
廖晟看着冷夕,眼底有点发热,没敢再反驳,只说:进屋吧,我做饭,尝尝我的手艺,最近几年做的少了。
没事。冷夕不知道想到什么,下意识安慰道,肯定比我们做得好多了,我们家都是厨房黑洞。
厨房黑洞。廖晟重复一遍,忍不住笑了一声,气氛松弛下来,小予什么都会做,你儿子特别能挑食。
亲儿子,像我。冷夕也笑。
顾淮予远远看到这一幕,内心甚慰,带着革命已经成功,只差开一顿庆功宴了的心情等着吃饭。
谁知道一整顿饭吃到最后,他们也没聊上最重要的那个话题,甚至有好几次廖晟都想开口了,愣是让冷夕几句话转移到别的地方。
几次下来,这一顿便饭就真的成了一顿饭,直到临走的时候廖晟都没敢再提起来。
回家后,顾淮予不明所以,皱着眉看了冷夕两眼。
分开多年,但默契还在。
冷夕今天的表现实在有点反常,平静到有点反常,主要是太懂事儿,格外反常。
晚上,给两个小孩子哄睡着,顾淮予拽住要回卧室的冷夕,一脸酷样:咱俩聊聊。
说着还从冰箱里拿出瓶酒,主动倒了两杯。
冷夕拿起来一闻,好家伙:勾引我?
顾淮予蹬他一脚。
蹬完又有点心理不安,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了之后该如何面对冷夕。
一时间甚至开始没话找话道:晚上吃饱了吗?
嗯,挺饱的。冷夕笑了笑,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抢先在顾淮予说话前,说,哥,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顾淮予呆住,一肚子的话又一次没说出去:什么?
我知道廖晟是我亲爸。冷夕说,我一上大学就知道。
顾淮予瞪大眼睛,有些词穷,好半天,硬憋出一句: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重新办身份证,在公安机关的系统里看到了出生证明。冷夕简单解释完,看着一脸震惊的顾淮予,还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改名,廖夕多难听啊。
顾淮予:
这是姓的事儿吗?顾淮予急了,那你怎么之前不说!
冷夕沉默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抿起来,许久之后才小声说了一句:我怕。
蚊子声似的,却像一把小箭,嗖地一声戳进顾淮予的心窝里,他瞬间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他太明白冷夕在怕什么了,怕过去二十几年的感情理不清也控制不住,怕父子相认之后不知如何相处,手足无措却忽视不得。
所以还不如保持现状。
顾淮予伸手摸摸冷夕的头,像安慰受伤后蜷缩成一团的小狗一样,轻声说:你想不想认,想什么时候认,都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你也不要因为我改变想法。
我希望你们见面也不是在传递我的什么态度,只是我知道他身份这件事不想一直瞒着你。顾淮予认真地看着他: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
冷夕看着他没说话,他原本脑子里还有点纠结的,如今却倏地清醒了。
父亲这个词,是他人生词典里的一块空白,可这块空白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人生,甚至潜意识地引导了他的决定。
他怨怼过,反叛过,迷茫过,期待过,唯独不是很敢寻找。
哪怕老天爷仿佛开玩笑一样,把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放在顾淮予身边,甚至他见到廖晟时的第一反应也是无感,而后又过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头皮发麻,失重一样的无措像一把锤子,敲着他的小腿肚子在叫他逃避、叫他跑开。
害怕的,该逃的,冷夕潜意识里一遍遍告诉自己,逃开才是安全的,逃开后就不需要面对了。
可是逃开同样意味着,这样做会失去重要的人,也会失去重要的自己。
他不再是那个会屈从于恐惧的少年,如今他已经能够握紧拳头,面对一切想要控制他人生的负面情绪。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他永远有一个人可以一伸手就能握住,能够握得牢牢的,撑着他走过任何一片荆棘和低谷。
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忽然一下子就想通了,冷夕知道,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顾淮予都不会再走了。
顾淮予。沉默许久后,冷夕忽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腰,仰着头从下往上看着他,眼眸带着酒气,含着一汪情深似海,水涟涟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比爱我自己都爱。
说过了,傻子。
再给我一些时间。冷夕吸着鼻子,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嗯。顾淮予说,多久就行。
遇到你是我人生中发生过最好的事。冷夕的声音有些闷,像是从胸腔中直接传过来的,谢谢你。
顾淮予低头贴住他的额头,极迅速地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我也是,不客气。
轻声细语的声音像是在哄小孩,可能是很久没这么主动肉麻了,话音刚落便红了脸,他想推开冷夕独自平静一下,然而冷夕却抱得更紧了。
紧到已经不像是在撒娇起腻了,反倒像是在传递什么浓烈的情绪。
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阵微甜的酒香,但细细一闻,其实是两种信息素的味道。
冷夕微微扬起头,急切、又包含着想要肯定些什么的占有欲,有些重地亲上了顾淮予的唇,像是捉住了他一生中最珍贵的宝贝。
折腾到最后,顾淮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舒坦,视线都开始模糊了。他侧眼瞧不远处都已经带上了光圈的夜灯,眼角眉梢带着疲倦,却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旖旎的气氛消散过后,只剩下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明明困了,却又裹挟着浓烈的不舍,以致于冷夕根本不忍心立刻睡觉,非要再贴一会儿才行。
哥,我给你揉腰。冷夕像是在揉捏一个瓷娃娃般的大宝贝,下手的力道又轻又柔。
可揉着揉着,冷夕又开始心猿意马,不行,今天的老大又软又好捏,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低头碰碰顾淮予的脸颊,贴住轻碰了一口,信息素也有意无意地渗出来一些,气息环绕间,事后本就有些敏感的中枢神经又微微激动起来。
冷夕发腻道:哥,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感受到有一道信息素又要挨上自己,顾淮予原本眯缝起来的眼睛倏然瞪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夕,想骂他一句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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