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如此卑微不自知(2 / 2)
看着坐在沙发上等她的父母,不免有所愧疚,难以开口,急匆匆地冲进房间,拿起睡衣便洗澡去。除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热水澡,她那疲惫不堪的身体也不求其它
“女儿,我们睡觉了,下次晚回来和我们说下哈。”“哦!”眉开眼笑的父母,怪怪的,哪里不对呢?“刚刚王子然打你电话,我帮你接了。”“啊?他说了什么?”“问你有没有到家。”“什么?”“对,我们替你回答了,好让人家放心嘛。”来不及回味,也没有多余的解释,他不过是她众多相亲者的一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竞赛的日期越来越近,依旧每晚练习到深夜,父母看着心疼,劝着早点休息,她坚定不移,内心的初衷原本是:既然选择了自己,为了这个团体,都应该更努力。此时此刻,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内心分明的知道自身不是点钞的好手,除了加大练习的力度,她不知道靠什么能让自己心安。
比赛当天,她们再所难免的紧张,从笔试到实际操作,高手如云,看着不算那么好的排名,内心怅然。青青似乎表现得更焦虑,当天发挥也不理想,看着同事一脸难过,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们去撸个串吧,附近有个很有名的店!”仁慈拉着耷拉着脸的同事,大步往前,健步如飞。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点什么了,脑子里空白,从未有过,越点越心虚,越来越害怕,真的是,小李,你懂吗?太不堪回首了。”青青涨红了脸,看着泪珠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转,谁见犹怜的眼神,“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重要的是我们参加过,经历过,其他不重要,也许这只是起点,你会更棒,也许你都不会再参加,总之它无可替代,吃吧!”俩人嚼着可口的食物,仍久久不能从刚刚的赛场中抽身而出,这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看似云淡风轻,却也彷徨不可言。
“最近房子好像在降价。”“哪里的?”仁慈关切地问道,“很多地方。总归之前涨得多了,今年以来就没涨过,不过开发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么不降,要么大家你方唱罢我登场般。这几天看着对面楼盘拉着横幅,真是够了。”“青青,你说到底是房贵伤民还是房贱呢?”
盯着一本正经感慨的同事,连连摆手,“停,李仁慈你不要继续了,这表情,我也是服气,还忧国忧民起来,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了。你想买属于自己的房子吗?”“当然,只是我还没有这个实力。”拿起汽水一饮而尽,胃里翻滚起来,随之而来的打嗝,俩人听着咯咯地大笑起来,举杯畅谈,开怀大笑,温暖了时光,惊艳了岁月,你我静好,只等良人。
晚上回家,看到灯光昏暗之下正襟危坐的刘丽,吓了仁慈一跳“妈,这么晚还不睡?”“来,这边坐,和你说件事就睡,我要去外地出差几个月,有一点要记着,姨如安排相亲,不许再推脱了。”“这么久?中间会回来吗?”“可以回来一次,其它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你。”“妈,我知道了,放心!”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那个叫王子然,我看出来了,人家好像对你印象还不错,为什么不进一步处处呢?”“哪有,我不是人家的菜,我会努力,争取两年这内结婚,对了,你把我的投资怎么了?”“什么?你说的是股票吧,还是原来的模样,我一个都没有动,今天已经和你爸做了交接,有什么以后直接问他。”
一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交予了一窍不通的老爸手里,李仁慈脱口而出道:“怎么交给他了,他啥也不懂呢,这可是我花了很多精力挑选的标的,现在行情虽然不好,但也不可能再差了。”“女儿,你确定?’”“额,不确定吧。”“投资的事,不要再痴迷,你说了不算,但婚姻大事,赶紧定下来,宝贝儿。”
午夜时分,圆月当空,繁星点点,良辰美景,便纵有万种风情与何人说?他在干嘛?他在想什么?会不会有一点点想到同城之下的自己?李仁慈刚毅的外型下藏着颗敏感躁动的心,情不自禁时会拿起唐诗宋词,读读写写,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样心里好过些。
新入手的杂志安静地躺在手边,诺大标题“高速增长的房价将不再?”是这么惹人注目,房子说降就降,幅度之大,诧异众人,有可能想到的原因会是哪些呢?开发商回笼资金的需求还是老百姓逐渐衰退的购房热情?股市呢?这几年,如绵绵细雨,起起伏伏,没有波澜却也让人欲罢不能。
类似的思考,在一个二十几岁女孩头脑里,挥之不去。惹得长姐每每到访,不免感慨:你不是手握书就是在练技能,这么拼作何?李品德,仁慈堂姐,作为家族中后辈第一人,长辈们将传承的期许首先落在了她身上,在经历了番痛彻心扉的挣扎后,随之而来的结婚怀孕,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却也羡煞旁人。相比堂姐,仁慈的境遇好太多,工作稳定,年纪也尚还轻,所以那时光阴之于她温柔了许多。
“李仁慈,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哪!”“这不开了嘛。”眼前神采飞扬的老姐,挺着孕肚,大步流星地冲进卫生间,“别告诉我,你专门上来是为小解?”“当然不可能,收拾下自个,我给你介绍了男同志,抓紧时间。”
仁慈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来势汹汹的品德,就差为她穿衣服了,“怎么又是这件,年纪轻轻,穿点亮色,黄色的裙子挺好,换上!”“我穿不好看。”“什么眼光啊?难怪嫁不出去,听我的,就怕你临时有事儿呢,选在周末,还是个双日,是不是预示着你能马到成功了呢?”仔细打量着品德,仁慈哈哈大笑,好隆重的穿着,撇开肚子,她真是够拼。
走入火爆商场,各人脸上各色妆,相亲小分队坐在餐厅一隅,为了打破面面相觑的尴尬,品德独自承包了很多笑点,对方看上去也不积极,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餐具,仁慈倒觉得很安心,也随意自然,时不时地看看窗外,纵然开业时期,除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别无其他。莫名间,她像被什么东西征住,熟悉的侧脸,好久不见,日思夜想的人,是他——刘宇,可和他依偎在一起的那个人,同样那么刺眼,有说有笑,就停在了仁慈的窗外,手牵着手,耳语着,仿佛感觉到对方即将回头,她慌张手托腮帮,低下了头。
“你们接着聊,我俩先走了。”品德和中间人说好了般,同时站起,转身离开,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对面相亲对象,蠢蠢欲动样,眼神总不安分地四处望,果真过不许久,他便开始整理整理东西,手不自觉地挥起,“我有事,先走了。”“就不能再坐几分钟吗?”“啊?什么?哈哈哈,既然你恳求,那就再给你点时间,请开始自我介绍吧!”仁慈一听,火冒三丈,将咖啡一饮而尽,“你是男生,买单去吧,再见!”
饱含着泪,奔向停车场,想想自己这么多年的拼搏,不是也为他吗?知道不招他待见,但追随之心不死,仁慈依然深信可以通过努力奋斗,和他在一起,现在想来,多么好笑!跌跌撞撞,差点被来往车辆碰到,鸣笛声,叫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她管不了这么多,钻进车里,不再克制,放声大哭起来。细数这段情,也有七八年,人生芳华,不过如此。
咚咚咚,有人敲打车窗,还没擦干泪痕,发现车外站着一人。“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好久不见!”“刚来?”“嗯,你要走?”“再坐会儿,我没事,停车场空气不好,所以眼睛也受不了,你走吧。”王子然关切地看着车里的人,转身又回头“来早了,我和你坐会儿。”如若以前,按李小姐性格,想都别想的事,但好像此刻她什么都不需要,但愿有人陪,有人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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