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1 / 2)
是真的无所谓,没差。
这几个地方他都去过——登山赶上缆车维修,只好走着下山;海边忘了带拖鞋,浪过来没蹲住一屁股坐水里了;还有水族馆整修,最大的主水箱不开放……
桩桩件件透着一个‘惨’字,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过对方只是象征性征询一下,教师没有投票权,问了也白问。
老大爷对集体活动的执念很深,爱凑热闹的毛病走哪带哪:“附中春游好玩吗?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扛不住冒光的眼神,陈子侑决定不打破这份幻想:“下周你自己感受吧。”
展览会过去两天,冯女士的联络来得突兀又顺理成章,开门见山一顿臭骂,嗓门极具穿透力,欧阳黎慌忙捂着话筒,看他的眼神闪过歉色,躲屋里哄老妈去了。
“您先别气,这次真的是事出有因……”
门后的声音便听不清了,瞧这架势,陈子侑缩了缩脖子,要不明天麻溜儿上班得了吧?
新闻联播卡在他离开的后脚结束,后面接了个治愈系综艺。
这一通电话打得够久,欧阳黎连哄带骗,甜言蜜语可算把母上大人安慰妥当了,再出来综艺已经放完第一小节,正在插播广告。
“老欧,明早记得等我。”
才半小时不见,陈子侑态度就变了,说什么也要去上班。
欧阳黎不放心:“你行吗?”傍晚帮他换膏药还嚷嚷疼呢。
陈子侑严肃地:“说什么呢,男人不能说不行。”
然后阐述了一遍理由,什么翘班行为可耻,做人还是要奋发图强,欧阳黎听一半打断他,不必这样做作,可以了。
现在逛校论坛八卦区成了陈子侑每日打卡,百无聊赖的日常里雨后春笋般冒出几个热帖,让他几乎没什么时差地get到了欧阳老师的虎狼发言。
难怪今天班群鸦雀无声,小混蛋们一个都不来关心呢。
放下手机,陈子侑一骨碌坐起来,暗想不能再躺了,柜门在不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不上班,就要被按头做零了。
陈子侑,一个凭借一(hao)身(chi)正(lan)气(zuo)成了人们眼里宇直的代表性人物。
对此陈子侑也很无辜。
他和欧阳黎立场差不多,可能要更随性一些,佛系玩家,随缘。
同事老拿他和欧阳黎开玩笑,这回也是被拥堵在中间好一顿调侃。
众人笑现在的孩子太能闹,徐瑶作为少数的知情者,比陈子侑还急,上蹿下跳道:“不能不能,绝对不可能的事,我太了解他了,谁是基佬陈老师都不能是!”
过分欲盖弥彰了,陈子侑既不戳穿也不顺着他说:“你这话说的,听着像内涵老欧。”
台风过境后是一连几日的好天气,春日发酵,松散了紧绷的神经。
难得上节体育课,没到打铃,学生已经在楼下集合得差不多了。钟孟远校服外裹了件冲锋衣,带着口罩,往日的话题中心不声不响缩在末尾。
他小时候生过场大病,后来身体一直不好,抵抗力弱,每逢换季必发烧感冒。
他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偏偏玩得好的几个在眼前晃悠,幸灾乐祸地打击他:“阿远,你也太脆弱了,刚到春天就染上流感了啊。”
“靠,会不会说话啊你们几个!信不信我揍你——”
声音闷在口罩里,鼻音浓重听不出个狠厉,钟孟远气得从兜里掏出拳头,攒了攒手心,没什么力气,索性挥了出去。
目标原本是周桥,对方灵活闪身,力道落到了江川身上。
前排的江川挨了揍,无比淡定地回头:“你有病?”
钟孟远:“……”
情人节后两人便一直冷着,谁也不愿意主动搭理谁,憋了整有小半个月,第一句居然是骂他有病!
钟孟远想了想,算了,就当关心我了,我确实有病。
两看相厌的气场一出来,顿时作鸟兽散,体育老师及时救场:“到齐了吗?班长统计下人数。”
王嘉声音洪亮:“不用数了老师,三十三人,都在呢。”
“行,先去操场跑几圈热热身,男生一千女生八百,认真跑啊,我统计一下成绩。”
众人当即傻眼了:“老师!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体测啊,明摆着吗。”体育老师晃了晃点名册。
刚才太兴奋,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手上拿着东西,体育老师浑然不觉,持续暴击:“过年肯定都没少吃吧,一个多月没活动身体,趁今天赶紧运动运动。”
有人垂死挣扎:“别了老师,放过我们吧,其实我们家年夜饭不太好吃,我没吃多少……”
“净说废话!跑完步还有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呢,今天测不完下周继续,逃不掉的。”体育老师拍拍手:“早做完早结束,快点!都动起来!”
看来玩真的,钟孟远不情不愿地脱外套热身,强烈预感今天可能要死在这。
平常他就不走运动型男的风格,体测努努力能到b+的程度。眼下带病上课,半边鼻子呼不出气儿,第二圈中半就不行了,被甩出一大截,气喘吁吁地打狼。
江川原本在领头第一的位置,冲过弯道神奇地减缓了速度,被后方的人超过,逐渐脱离第一梯队。
距离越拖越近,两人终是挨到一块,东风吹散的温度又从对方身体渡过来,丝丝缕缕,钟孟远胸腔震得厉害。
他说话带着喘:“你、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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