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真相(1 / 2)
“异端朱利安与塞琳娜的滔天之罪,此刻宣判……”
“闭嘴!”朱利安大声打断西克斯图斯的宣判,“教皇在哪里?我要见他!”
“罪人朱利安·卢梭,神圣的宣判哪容得你打断!教皇陛下岂是尔等罪人可以晋见的?”西克斯图斯暴喝道。
“收起你那套陈腔滥调,我不想听到你那恶心的声音了。我知道教皇肯定在这里,叫他出来!”
“你……”
朱利安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西克斯图斯的脸成了猪肝色,他从朱利安的怒目中,看到了完全不是一个受审的犯人该有的眼神,这种眼神给予他难以言传的恐惧和羞辱感,在那一瞬间,西克斯图斯感觉到自己似乎与对方互换了身份,仿佛朱利安才是审判官,而被烙上“异端印记”,站在台下受审的人变成了自己。进入宗教裁判所三十多年,西克斯图斯审判过无数异端,却从未遇上过像朱利安那样的人,给予自己如此紧迫的感觉。
“我再说一遍,叫教皇出来!”
朱利安又暴喝一声,比刚才更加洪亮,更加有力度,西克斯图斯竟被他唬得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塞琳娜将西克斯图斯和朱利安的举动看在眼里。她有些迷糊了,搞不懂原本态度消极的朱利安,为何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被朱利安的气势所震慑,西克斯图斯整个人呆住了,他怔怔的神态,一直维持到朱利安往前踏出一步。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啊。”虽然朱利安迈出的步伐不大,触地的声音不响,但让西克斯图斯感觉到似乎在自己胸膛上踏上重重的一脚,那种莫名奇妙的恐惧感非旦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强烈。谁会想到,一场神圣的异端审判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见西克斯图斯无动于衷,朱利安又往前踏出一步,这一次西克斯图斯感到脑袋充血,眼前一阵发白,这种脱力的感觉,已经让他明白到,自己与这位步步进逼的少年之间,似乎已经不存在那名为“异端印记”的障壁,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冲上来捏碎他的咽喉……
“这是朕见过最别开生面的审判。”
就在西克斯图斯进退维谷之际,头顶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西克斯图斯如释重负,抬起头来脱口而出:“教皇陛下!”
“教皇?”塞琳娜听到这个称呼,也不由自主地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只见审判大厅的大门上方,原本是白色墙壁的地方,光线出现了扭曲,一个露台缓缓出现在离地面约10米处的墙壁上;这个露台并非凭空出现的,它早已存在于审判大厅之内,只不过刚才被某种魔法隐藏起来。在露台的正中央,一张椅子上端坐着一名穿着白色主教法袍、头罩银色金属面具的人,在这个人身边,簇拥着8名穿着黑色修士袍的神官,这些人虽然全身上下都被黑袍覆盖着,但从其黑袍鼓起来的部位,可以看到厚重铠甲的轮廓,而且从他们的站姿可以推断出,这些人都是强悍的骑士。
“这个男人……他就是当今教皇,教皇弗里奥一世?”塞琳娜的视线立即就落在那戴着银色面具的人身上,即使从未亲眼见过教皇的人也知道,在圣光明教中,比红色主教法袍更高一级的白色主教法袍,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穿上
“朱利安·卢梭,你为何要见朕?”教皇一上来就直接向朱利安发问。他对朱利安的“死而复生”一点都没感到奇怪,显然教皇已经早已知晓此事。
“我受够了这拙劣的表演,”朱利安指着西克斯图斯,抬起头对教皇道,“继续让这样的蠢货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哪怕再过一秒我都会发疯。”
“罪人!恶鬼!你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西克斯图斯气急败坏,在教皇面前失了仪态。在圣教皇岛上,有谁不是在教皇面前心怀敬畏、小心翼翼?可朱利安却当教皇的面毫无顾忌地羞辱他西克斯图斯,这让身为宗教裁判所总审判长的颜面何存?
可银制面具后面传来的回应:“西克斯图斯呀,你该明白为何朕要安排让你单独一人来审判他们。如果让你的下属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怎么想呢?”
教皇的话缓慢而平复,就像是牧师替忏悔的人进行告解,可西克斯图斯听到耳里,心如刀割。既然这场审判是由教皇安排好,那么朱利安的难以控制,以及他西克斯图斯受到的羞辱,自然也在教皇的预料之中。西克斯图斯一下子失去了身为教皇副手、圣光明教第二号人物的优越感,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在风光的表面之下,只不过是一只被教皇随意摆布的木偶,西克斯图斯冷汗直冒,以至于他在惊怕之中,忘记了思考教皇此举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与西克斯图斯有相同感觉的,还有处于敌对地位的塞琳娜。虽然在雷击之下遍体鳞伤,但她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抬起头,勇敢地与露台上那个高不可攀的人对视着:“不对,你不是教皇,真正的教皇怎么会离开他那守卫森严的宫殿?”虽然那白衣主教的长袍足以说明不容辨驳的事实,但塞琳娜的内心还是宁愿相信眼前的教皇并不是真实。
可是她的质疑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就连在她身边的朱利安,此刻也是沉默不语。这种沉默的态度就是对塞琳娜的最好回答,也印证她最担忧的事:这个人就是教皇!
虽然隔着面具,可塞琳娜却清楚地感受到,教皇的目光如同镶着刀片的渔网一般,将她整个人罩入网中,再把她全身上下割得体无完肤、鲜血直流。这样的精神折磨,塞琳娜分不清到魔法造成的还是单纯是被气势所慑,她只知道一件事: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她的命运完全被他人主宰。
“你就是那些奸细的最后一个活口?”对视良久后,教皇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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