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位守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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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皇帝回忆了一下,“自开局以来你的国王和剩下的那个城堡都没有移动过,不过这有什么意义?等等--难道你是想……”

“你答对了,皇帝陛下。”在欧文的微笑之中,显露出了一种被隐藏许久的自信,“王进城堡!”欧文高喊。

象棋有一种特殊的走法,当国王和其中一只城堡从来没有移动过的话,而且国王也没有受到攻击,就可以在一步之内同时移动国王和城堡两只棋子,国王往城堡的方向移动两格,再把城堡翻过来放在国王旁边--这种特殊走法就叫做“王进城堡”。

(作者注:国际象棋里的“王进城堡”,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通常被叫做“车王易位”。)

“这……你刚才一直被动挨打,宁愿牺牲最强大的王后,也不让国王移动半步,难道就是为了等这一步棋?”从夏洛兹一世惊讶的表情中看出,欧文这步棋已经给局面带来了微妙的变化,因为先前挡路的主教被挪开,经过了“王进城堡”之后,黑方的国王正好处在白方城堡的攻击路线上,而白方的国王如今正处于黑方棋子在两步之内无法攻击的位置。

“你被将军了,陛下。”欧文说道。

夏洛兹一世气得牙痒痒的,他刚才攻势太猛,连国王都越过了中线,反而王后因贪杀欧文的棋子落在后面,此时王后和国王正好处在同一条直线上,欧文这一下将军,实际上抽杀了黑方的王后,这样就会形成一城堡对二主教的局面,很可能以平局收场。夏洛兹一生对弈无数,还从来没有被对方迫平过的,不过虽然不甘心,但他别无选择,只好弃王保后,眼看着平局的发生。

不过,当夏洛兹挪开了他的国王之后,欧文并没有趁机抽杀他的王后,而是走了一步更加精妙的棋――那只早已被遗忘的士兵已经走到了黑方底线的第二行,只不过由于刚才黑方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而且夏洛兹深信,自己的底线完全处在他的控制之中,所以一直放任着这个士兵不管,可没想到,正是这一疏忽,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后果:走到对方底线的士兵升变成早已阵亡的王后,同时将黑方国王纳入攻击范围。

“又被将军了,皇帝陛下。”欧文脸上挂着戏谑般的笑容。

“啊――”这一刻,夏洛兹一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接下来,欧文用城堡杀掉了夏洛兹一世的王后,再利用城堡和已复活的王后互相配合,接连击杀了黑方的两只主教,此时黑方的国王成为了光棍司令、孤家寡人,败局已定!

“输了……输了……我居然输了。”面对着这平生以来的第一局败棋,夏洛兹一世如同醉汉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帝国皇帝的傲慢,只剩下失败者的耻辱,而且他的自称也由代表一国之君的“朕”变成了普通人的“我”。

“这叫做‘一子错,满盘皆输’,皇帝陛下。”欧文说道。

“原来你早给我设下圈套,才会故意示弱,引我上钩。”夏洛兹不解地望着欧文,“就连你刚才吐的血也是假的吗?”

“我之所以吐血,是因为释然,那是一种历尽千辛万苦后终于得到成功的欢喜。”欧文说,“不得不承认,陛下是我见过的最强棋手,如果不是被短暂的巨大优势冲昏头脑,你不可能看不出我的布局。”

见夏洛兹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欧文继续说:“我说过,其实在一开始你已经输了,正因为在棋盘上你一直都是嬴家,所以你才会无比自负,你从来都看不起对手,从你的棋子走势就可以看出来,你自以为单凭自己就可以掌握一切――这就让你埋下最终失败的祸根!”

“不!我是皇帝,怎么会输给你这样的贱民?”夏洛兹摇了摇头,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皇帝又怎么样?你把臣民当作是棋子,自己却高高在上将他们的生死当作游戏来玩乐,这样的皇帝有何用?你根本不配作一国之君,甚至不作为一个人。”欧文突然转变了语气,怒斥道。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君主之所以为君主,是因为他们比其他人更加优秀!如果没有一位强有力的君主的统治,国家只会乱作一盘散沙,因此平民大臣都该为君主所效力,奉献他们所有的一切,弱者为强者铺平道路,这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

“唉……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欧文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如今在这座塔外面,是你和教庭要毁灭的汉沙城,而你的弟弟,都里斯,作为这个国家的王,为了拯救这个国家,不惜以身犯险,在塔外面拼命血战,因为他明白‘没有人民就没有君主’的道理;同样是一国之君,你实在太失败了,若你能学到你弟弟都里斯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要如何当君主,还轮不到你这个贱民来评价!啊……”夏洛兹向欧文咆哮道,突然,他的脸色一半,本来已经被烧伤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

“恶徒!”苏菲娅眼见夏洛兹毫无防备,正想趁此大好良机抢走他手上的“忏悔之泪”。

然而,欧文制止了她:“住手,苏菲娅。他活不了多久了。”

“不要!不要啊!我才输了一局,不要带我走!再给我一次机会,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神明啊!”夏洛兹一边惊恐地嚎叫着,一将手中的“忏悔之泪”往半空乱舞,像是在挡拔着什么东西。

“欧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菲娅问道。

“这种邪术从定下契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能输掉任何一局棋,如果他输了,给予力量的所谓‘神明’就要履行契约,把他的灵魂带走并作为食粮吞噬。你不要过去,否则连你的灵魂也会被牵连进去的。”欧文解释道。

夏洛兹一世乱砍了大概约半分钟,动作渐渐慢下来,而原来嘶声力竭的嚎叫也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呢喃:“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

“只要一输棋,灵魂就会被吞噬,为了他所谓的帝业,居然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这个皇帝也实在太可怜了。”此时看着夏洛兹一世的惨状,苏菲娅也不由得对这个不久前曾想杀死她和她的同伴的敌人起了怜悯之心。

“是的。”欧文点头认同道,“尽管他平时表现得傲慢自负,但实际上内心懦弱空虚、极度缺乏安全感,唯有将自己至身于对权力、力量的追求,才能让他感到自己的存在。”顿了一顿,欧文说,“我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已经不能硬碰硬的战斗,只有能通过在意念中下棋来击败他。也只有这样,乔伊卡他们几个才有可能从邪术中被解救出来--这也许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吧。”

此时,夏洛兹已经停下了活动,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忏悔之泪”,可是再也没有再发出任何一个声音了,双眼如同腊制一般暗淡无光,已经无法在里面看到有所谓“灵魂”的东西存在。

“一切都该结束了。”欧文走上前,伸手取走了被夏洛兹拿在手里的“忏悔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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