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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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周未误会他受伤,他完全可以解释的,仅就一念冒出的报复心理顺水推舟想欺负他一下。

也许是新处陌生环境让他像刺猬一样警惕地炸着刺儿,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扎出去;

也许是荒山暗夜人迹罕至给予他保护色,面对不设防的对手暴露出强烈的掌控欲;

也许是……

那个一夜昙似的人,只能让人生出眼睁睁看着转瞬即逝和不如亲手摧折这两种选项。

蒋孝期身体里的狼血,从结论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亲子鉴定拿到那刻被点燃,像所有根性卑劣的物种一样,他无法抵御芝麻开门的诱惑。

他已经做好了同恶龙战斗的准备,却意外遇到一只单纯欢跳的九色鹿。

周未浑身哪哪儿都疼,连喘气时肺都疼,好像给什么碾散架了似的。

早几年有次裴钦带他去骑马,身娇肉贵的周大少在马背上颠了几个小时,骑的时候不觉得,给江湖豪侠策马奔腾那种侠客情结蒙蔽了感官。

待到第二天睡醒,意识到自己仍是肉/体凡胎时,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次他在上面。

周未瘫在车里,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才能保持葛优瘫而不是横到座椅上。

裴钦打电话找他:“末末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背景里掺着模糊的调笑,小鸭子似的。

“回家睡觉,你玩你的。”现在才找他,刚不定玩什么呢,周未又不是不了解他那点儿爱好,启蒙都不用手的。不爱五指,也不爱姑娘。

“怎么睡这么早?”裴钦疑惑,平时周未是最能熬的,天不亮他不睡。

周未说话肺疼:“爬山累的。”

“不如我呢?”裴钦咕哝,又提起劲儿:“哎我跟你说,后天……明天,左家买那马场要开业了,约咱们先去玩玩。马都是有证书的,阿拉伯马和英国纯血的后代,又快又漂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周未兴致缺缺:“早安,好梦。”

挂断电话。

周家住得闹中取静,是丹旸一处单价天花板的别墅区,三层小楼,建面不像静湾那么夸张,足够三代人住得舒适。

祖父在三楼,父母在二楼,周未和周耒住一楼。

最近周耒睡眠不好,高三生精神压力大。周未开门换鞋都轻手轻脚的。

他光脚踩着地板去厨房拿水,身后周耒卧室门咔哒一响,人还是早早醒了。

周未动作一顿,放弃治疗地顺手给周耒也倒一杯。

周耒一脸睡不足的虚白,黑硬的短发朝向各异,不知是枕头上滚的还是爪子挠的。

他头发像父亲,人常说这种发质的人意志坚定,很难被外界影响或改变。

因为这种说法,周未小时候还羡慕过那父子俩的头发,他自己的又细又软,像团随遇而安的云。

周未递水给他:“我吵醒你?”

他自己那杯水还没沾到嘴唇,被周耒抬手一并截走了。

“说你多少次别一大早喝冷水!忘了是谁天一冷就吐得跟怀孕了似的?”

周耒加了热水还给他,附赠一个白眼。

周未顺杆儿爬,搂着弟弟大脖子往客厅去:“小耒关心我啊,好幸福!”

周耒小他两岁,今年十七,已经一米八二了,被每周三次的私教课练得有型有款,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

周耒嫌弃地挣着躲他:“好臭,你捡垃圾去了吗?”

周未想了想:“也不算垃圾,说不定还是谁家宝贝……喂,你怎么这么早,还是没睡?”

周耒还是嫌他:“你先去洗澡!”

周未赖在躺椅上:“你小时候泥猴子似的,我都没嫌你臭,给你洗澡一直洗到小学四年级……好啦别走别走嘛,我不说,不说了……哈哈哈哈——”

一楼是他俩的地盘,有片落地窗正对后院草坪,周耒在那垦出一块花田种玫瑰,也不知要送给哪个女孩儿,枯死一茬又一茬,真是等到花儿也谢了。

这孩子死倔,也不肯假手花匠,非自己弄,眼看这季又失败了。

对着落地窗摆了两张躺椅,小时候兄弟俩喜欢仰在那儿看星星,聊得海阔天空。

这会儿天边云霞泛白,快亮天了,看不见星星。

他俩好像很多年没有再那样并排躺着闲聊,周未困得睁不开眼,又舍不得重温这种时刻。

窗外有细碎的扒挠声,喵~

周耒起身,将玻璃拉门滑开一条缝,一团灰白绒球滚进来。

唔喵~

周未睁开眼,是只布偶猫,灰蓝眼瞳像此时的天色。

她不是第一次来,周耒找饼干和鱼片喂它,家里没有猫粮。

“她很干净,是刚被丢掉的。”

有钱人家的宠物很多吃得比人还好,有专门游乐区,一套饲养装备大几万……但也有养着养着遗弃掉的,女主人怀孕、宠物生病或者单纯就是不爱了,放弃总是很容易。

这猫不怕人,应该是从小被养着的,没流浪过。

周耒撸它后脊,也没耽误它享用早餐,不时还优雅地舔舔爪子。

周耒抬眼看他哥:“你不想养吗?”

气氛像是瞬间回到小时候。周未垂下眼睛,摇摇头。

“小乖,是个意外,你要想——”

“不想。”周未打断他,起身时趔趄一下:“去睡觉了,喂饱撵出去,记得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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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憋不出小剧场来

捉了个虫,小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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