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_448(1 / 2)
嬴政再度开口了,“那老叟说的话,确实令我难以抗拒。”哪怕是假的,他也会愿意一试。
徐福脸颊隐隐有些发烧。
不过是为他罢了。
“直到我死于沙丘,那老叟都一直在我身侧。令我觉得怪异的是,他当真无所求。”嬴政的目光逐渐转为冰寒,“这怎么可能?”
徐福也觉得那老叟着实怪异了些,他仅仅是给了嬴政想要的东西,却没要求嬴政给予他东西。怎么可能当真无欲无求到这样的地步?小孩子都知道,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那老叟既然不提,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这一次会提出,若是这一次都不再提出,就说明是那根什么捆人魂魄的绳子有问题了。
很显然,嬴政也想到了这一点上,他冷声道:“我倒是想杀了那老叟,可惜,如今还不能杀了他。”
“刘邦已死,我们择日回咸阳吧。”从前徐福根本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样一段,现在既然确定那老叟不仅有问题,还是有大问题之后,徐福哪里还能继续滞留沛县?
正如嬴政所说,如今他什么都拥有了。
这一世,就连扶苏都被教养得极为出色,胡亥也不必说了,无形中已然减少了历史上的不少危机。唯独余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叟。长生不老之谜,甚至还有这条姑且称作捆魂绳的东西,全都指着从老叟身上挖出来。
徐福心跳微微有些快,甚至恨不得迫不及待地回到咸阳。
嬴政抬手轻抚过徐福的后颈,“只要他是活人,那就一定能从他口中问出来。”当嬴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福还未意识到什么。等他回到咸阳,再见到那老叟,方才知晓,嬴政是如何将刑罚施于老叟身上的。
徐福陷入梦境的回忆之中。那一世,嬴政为了留住他,究竟做了多少事?
嬴政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手轻抚过了徐福的脸颊。屋外刮起了风,树叶打着卷儿进了屋来。嬴政盯着地上的树叶,眼底飞速地掠过了肃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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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侍从得到确认萧何、刘邦死亡的消息之后。徐福和嬴政便启程离开了沛县。嬴政早早就传信回了咸阳。什么也不审问那老叟,先下手上刑。先让他吃苦头吃到将他威慑住了再说。如此手段,实在堪称铁血了。
在回咸阳的路上,徐福发现他关于前世的记忆,甚至一些其他的记忆,都仿佛被嬴政一句话解了锁一般,开始渐渐恢复了。脑子里原本模糊的历史,都跟着变得清晰了起来。这样的变化,简直堪称奇妙。
因着是逐步恢复的缘故,徐福并没有因为一时间塞入太多信息,而导致头昏脑涨。
抵达咸阳的时候,徐福从来没有这样地清醒过。脑子里所有被迷雾遮住的地方,仿佛都散开了。
到这时候,徐福才完整地将自己所有的记忆都串联了起来。
第一世的,第二世的,和这一世的。
于是徐福做了个大胆的揣测。
他这一世来到秦国以后,之所以会对不少历史人物、乃至历史事件都很模糊,都不过是这个时空的规则,故意削弱了他脑子里某个记忆的区域。而为了不让徐福发现这一点改动,在某些大事件,以及国民皆知的事上,便有所放宽。好比后世没有人不知晓秦始皇,再好比后世指鹿为马典故中的主人公赵高,龙阳之好典故的主人公的龙阳君,还有出自法家的李斯、韩非,还有历史上出名的扶苏公子和秦二世胡亥,这些人在后世的名声都太过响亮,是规则都无法抹去的。还有就是长城、灵渠的建造,这也是举世知晓的。相比之下,鬼谷出身的尉缭、徐福名头就显得弱了不少。而六国先后灭亡的顺序,当时各国的国君都是谁,这一类的信息,在后世都没多少人能记得准确,自然规则就可以毫无压力地将徐福的记忆抹去了。
徐福很清楚为什么自己和郑有安会有那样大的差异。
实际上,郑有安在这个时代待得久了,应当也会和他一样,渐渐模糊记忆,被规则削弱后世带来的优势。而徐福却比郑有安削弱得还要厉害,不过是因为徐福自身的本事就已经足够了。
规则赌不起!
你能想象一个能看穿他人命运,还能改变他人命运,且拥有一定预言能力,还拥有着穿越者本身的优势,知晓一切历史的人,他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吗?若真是这样,那徐福便成大杀器了。历史轨迹可就不止是这样小幅度变动了,到时候恐怕是会完全走向另一个方向,六国会不会灭,还有没有秦始皇,怕是都要另说。
人的力量实在不可小觑。
所以徐福才这样快且这样大程度地被削弱了。
虽然徐福觉得,现在历史的轨迹也发生了变化,毕竟刘邦被他弄死了,吕雉、萧何也弄死了,项羽给搞到宫里来了,连韩非都还活着……这历史也被他玩坏得差不多了。
这些恢复了的关于历史的记忆,徐福并没有告知嬴政。他很难开口对嬴政说,“你死于沙丘之变。你死于我的手。”
他们回到宫中后,嬴政先行处理政务,而徐福则是去瞧扶苏和胡亥了,顺带也就看了一眼项羽。
胡亥实在有一手,连未来的楚霸王都被他笼络到身边了,整日傻呵呵地和胡亥混在一块儿。胡亥就拿人家当杂耍使。徐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徐福坐在胡亥的殿中休息,胡亥与项羽玩了一会儿后,回到徐福的身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父亲,你们关的那个老头子是谁啊?”
“你去看了?”
胡亥点头,“去看了。”胡亥顿了顿,“他看起来很坏。”我还揍他了。不过这几个字,胡亥没说出来。
徐福摸了摸胡亥的头,“那的确不是个好人,日后不要去见他了。”
“父亲要从他口中问话吗?”
徐福惊讶,“你怎么知晓?”
“既是坏人,父亲又不立时杀了他,那定然是有话要问他了。”
徐福点头,“是如此。”说罢,他还夸奖了胡亥两句,“胡亥实在聪明。”
哪怕已经长大不少了,此时胡亥也还是从善如流地蹭了蹭徐福的手掌,“我去帮父亲问吧,有我在,定然能问出来的。”
“你?”徐福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被胡亥欺负的,见了他就怕的乌云小姑娘。他没见过胡亥是怎么整治人的,但从乌云、荆轲身上就可见一斑。徐福有些犹豫。
审问固然重要,但这样的事不该胡亥来做。
徐福揉了揉胡亥的头,“小孩子便不必操心了。”
这时候胡亥倒是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扶苏哥哥都会为父王做事了,我自然也要为父亲做事才好。”
“你活得开心,和扶苏相亲相爱,便足够了。”徐福说完,又觉得“相亲相爱”听起来实在有些怪异,但此时若收回这个词,那岂不是显得更怪异了?徐福便只有强忍着,假装这个词没什么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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