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一剑(1 / 2)
“铛铛铛……”瞭望崖边一棵遒劲的古松下,古池敲响了古钟,那口大钟几百年来都未曾响起,雄浑钟声响彻整个逍遥派,唤醒了沉睡的众人。
沉浸在梦境中的郎郁尘被耳边呼啸的晨风惊醒,一抬眼便对上冷沧澜的视线,依旧冰冷刺骨,如冰川,似寒刃。
冷沧澜拽着郎郁尘的后领,如老鹰叼小鸡似的,郎郁尘十分不满,他欲蹬蹬腿伸展伸展,一股麻劲从四肢百骸传来,就连头皮都是麻的!
郎郁尘难受的龇牙咧嘴,旋即垂眸瞧了瞧周身,原来自己依旧保持着肉粽一般的姿势,感情他被捆了一宿!
一万句脏话就要破口而出,却悲哀地发现那闭口诀依然生效,得,动不得,骂不得,屈辱至极。
这是作了哪门子的孽!
对于冷沧澜之辈来说,从绝尘阁到前山不过瞬息之间,可对于那些村民而言却是天与地的距离,毕竟是凡人惜命,那道铁索桥便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险阻。
前山石碑处聚集了一百来号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看那架势必定是来者不善。
来了这么多人,莫非是聚众来上坟?郎郁尘暗骂,随即右眼皮子跳的厉害。
右眼跳,事不妙!
这八成又有什么幺蛾子来。
冷沧澜拎着郎郁尘落在气势恢弘的石碑之上,衣袂翩翩,这谪仙一般的公子一出场登时就惊呆了众人,有那么一瞬万籁俱寂。
不多一会逍遥派几名弟子悉数到场,可作为师祖的郎晴天却并未到,不过他一向不被外人所知,即便缺席了也未能有人想起,只是堂堂一个修仙派系就这么寥寥数人实在是有些凄凉,单从气势上来看就输了一截。
冷沧澜带着郎郁尘翩然落于地面,不等众人兴师问罪,郎郁尘便觉得膝弯一阵酥麻,趴伏在地,想辩解,想骂街,皆是妄想,只得任人宰割。
“师叔……”黄连速瞧着郎郁尘以如此屈辱的姿态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间乱了方寸,完全不计后果,冲上前去便替他解下了那捆仙索。
一时之间竟无人阻拦,包括冷沧澜。
郎郁尘浑身一松,顺畅无比,十分欠揍地站起身来扭扭脖子踢踢腿,就差来一套广播体操了。
原本嘈杂的人群见黄连速旁若无人地替郎郁尘松了绑,又经过郎郁尘那一顿骚操作,顿时火上加油,村民们愤怒地抗议起来,他们认为这是逍遥派护短,是包庇!
“冷公子,你们逍遥派与我们百姓一向和睦共处,可最近你们先是毁了我们的农田和房舍,昨日你们派的弟子又重蹈覆辙,我们怀疑你们逍遥派弟子有妖邪做祟!还请你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村民甲举着火把向前一步,情绪高昂,身后的村民纷纷附议。
郎郁尘竟被这气势吓了一跳,心下一凛,不免忿道,你们这帮愚蠢的人类黑白不分,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们才是妖邪,你们全家都是妖邪!
这帮刁民又想害朕!
“照我说,你们都是垃圾!”郎郁尘破口而出,奈何众人只瞧见他的口型,未闻其声。
这个还得仰仗闭口诀。
黄连速将人护在身后,如肉山一般的身材将郎郁尘挡了个严实,郎郁尘心头一热,这黄连速平日里虽说是个憨憨,可毕竟是个好人呐!真兄弟!郎郁尘登时就忍不住想就地与之拜把子的冲动。
冷沧澜一如既往地冷着脸,却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摄的众人也不敢过激,只是谁也不打算就此罢休,双方就这么诡异地对峙着。
寇兰有些歉疚,他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他这辈子最胆大的决定,可还未等他迈步向前,便被玉旻定了身。
寇兰不解。
玉旻轻声道:“无事,不必忧心。”
寇兰胸中腾起一股暖流,乖顺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马丁凌实在想不明白冷沧澜究竟是何打算,又将如何处置郎郁尘,说到底这一切罪魁祸首的人该是他才对。
原本他只是买通了老鸨,让她安排一众姑娘好生伺候郎郁尘,以此羞辱他,出口恶气,也并无其他坏的心思,可不曾想这老鸨子竟是看中了郎郁尘那副好看的皮囊,又起了歹心,这才把事情闹大了,还出了人命……
虽说郎郁尘等人换了装,可马丁凌并没有换,他可是穿着逍遥派的校服,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马丁凌只是讨厌郎郁尘那副模样,总是勾起他的一些不那么美好的记忆,加之郎郁尘说话处事总是欠欠的,马丁凌就总想欺负欺负他,也不过只是欺负欺负罢了,可没想过真对他如何。
马丁凌银牙一咬,好汉做事好汉当,脖子一梗,大步向前,朝着众人打了个稽首,俨然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是我构陷的人,有事冲我来!”
哇,好伟大咧!
马丁凌此举完全出乎郎郁尘的意料,平日里与自己水火不容的人竟然良心发现了?难不成又有什么阴谋?
再说了,老子的事要你来扛?嘁!
郎郁尘摸摸下巴,将脑袋从黄连速的胳肢窝里探出来,朝马丁凌贱兮兮地砸吧砸吧嘴,又吐了吐舌头,满脸写着“关你吊事,你是不是傻”。
马丁凌只是乜了郎郁尘一眼,丝毫不在意,仿佛郎郁尘就是那路边的小猫小狗似的。
村民们见郎郁尘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误认为郎郁尘这是在藐视他们,顿时火起,于是众人激愤不已,说什么也要冷沧澜给他们一个交代。
否则他们不走了!
嗬,这是要赖在逍遥派了?
郎郁尘终是憋不住了,倒不是他想逃避责任,可有一说一,问题是他被封了闭口诀,口不能言,他可不想做个冤大头。
郎郁尘整了整思绪,大步走到冷沧澜跟前,用力清了清嗓子,大大的双眼,满满的期待。
冷沧澜神色漠然,不为所动。
我靠!看不懂自己的暗示?这不言不语不作为,他到底在想什么鸟玩意?难不成拉自己来示众,仅此而已?
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郎郁尘气的直跳脚,真想冲着那张好看又可恶的脸暴打一顿,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玉旻只身向前,朝着众人与冷沧澜作了一辑,道:“各位稍安勿躁,郎公子并非妖孽,只是近来此地不太平,过些时候我们将会下山为大家免费除邪祟。”
“你的意思就是他被邪祟上身了?”村民乙走向前,十分恶劣地举着火把朝着郎郁尘的俊脸照了照,火光灼的郎郁尘后退一步,差点没忍住就是一记飞毛腿,村民欲再向前,被黄连速挡了过去。
“有此可能。”玉旻淡淡道。
啥玩意?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乱说!郎郁尘觉得此言有虚,自己决计不可能被什么邪祟上身,这世界上除了太阳能黑我,谁也不能黑我!
郎郁尘愤愤不平地欲上前与之理论,奈何他娘的发不了声!
理论个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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