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亲耕之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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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车裂之刑,将整个刑场围的水榭不通,而坐于上坐的昌平君,看着那蓬头垢面的男子,腿上的伤即便养了月余,还未见好,谁能想月余前他是门客三千的长信侯,气焰嚣张的让人嫉妒。

昌平君瞧着他冷冷一笑,每每睡梦中那个刺耳的声音都会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今日就要结束了,多好。

“放火。”

“兄长,该怎么办,火火,火好疼。”

“芈房听话,不疼不疼,兄长给你盖住,不会再烧到你了。”

“可是好疼,真的好疼。”

嫪毐的四肢与头被套上铁圈,而铁圈的另一端分别被系在五匹马上。

五马分驰,身体瞬间撕裂,此就是车裂之刑。

一令之下,马的叫声,人的呼喊之声,除了没有嫪毐的尖叫之声,一切都结束了。

而本是兴奋的人群,却因为看到那被拉扯后的四肢以及从肚子流出的五脏,皆呕吐起来。

呕吐物与鲜血混杂于这刑场之上,而坐在之上的芈房却没有任何的面色,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留在刑场上的残肢,就走了。

昌文见此忙跟上他的步伐,“昌平,你怎么样?”

“没事。”可话一说,芈房就一口吐了出来,而跟在他身后的高平,忙拿出随身带的帕子,给芈房擦拭道“早饭吃的太多了。”

昌文本没在意到高平,可听他此话,再见他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心中疑虑,问道“你没事?”

“这不就像那菜场上杀猪一样麻,奴才是市井之人,这些还是能承受的。”

杀猪?昌文看向那个昨日跟自己说同样理由的人,现在正擦拭着自己的嘴角,若不是地上的呕吐物,谁会信刚刚的发生的事情。

芈房被看的莫名有些尴尬,淡淡的道“早上确实吃多了。”

嫪毐之乱最后的结局是嫪毐车裂,三族被灭,其余涉事二十人枭首,卫尉竭当然是这二十人中的一位。

因他自刎而死,等到处以枭首之时,面目已经分辨不清,所以为了保全于他,昌平让昌文以假乱真并未让他的首级挂于门市之上。

吕不韦因嫪毐之乱被祸及,禁足在家,朝堂之事都交由芈房负责,所以这几日芈房处理政务繁忙,在咸阳宫与昌平府来回奔跑,无暇顾及其他。

所以当得知华阳太后病重的消息,入宫之后,有些不敢相信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姑母。

不过几日未见,那本还有些风韵的脸上,如今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瘦骨嶙峋,而整个人陷入了床榻之中,双眸紧闭,眉间微皱,脸色苍白如雪。

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被子,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芈房见着这样的姑母,面色如蜡,轻轻向一旁的苏嬷嬷低问道“姑母她这样已经几天了?”

“大约有半月了。因太后知道你近日繁忙,就没让人去禀告,可如今老奴瞧着太后身体的每况愈下,就想着还是告知公子。”

芈房闻言腿软,倒退几步,手扶着旁边的柱子才借力站稳,还记得那日因赵姬二子之事,为了避难让华阳太后装病。

可如今装病变成真病,让他一时悔恨不及。

“每日吃食可有检验?”芈房稳了稳心神问道。

想到即便赵姬被驱逐,但是杀子之仇她未必会轻易放过。

“老奴每日都命人小心检查,并无异样,太医诊脉也说是旧疾所致。”

“旧疾?为何我未曾听过?”

苏嬷嬷欲言又止,而后又坚定的说道“是因为芈房之死,落的病,那时你正在府中医治,太后怕让你担心,所以就一直瞒着你。后来病愈,也就没再提起,没想到经此一遭,旧病复发了。”

“那太医可有说医治的方法?”

“说此病唯有看太后造化。”苏嬷嬷面露难过之色。

这就是听天由命的意思,昌平眼控制不住的湿润了,忍不住的又看向床上昏睡的太后。

而此时华阳太后似有转醒的样子,眼缓慢的睁开,看清站在自己床边的人,缓缓道“是昌平来了吗?”

“嗯。”芈房忍住要掉落的泪水,低喃道,坐在了她的床沿边,沉默着也不再说什么话。

而华阳太后也感觉到了他的悲伤,那种强烈的不舍与痛惜,让她竟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昌平而是芈房。

昌平与她,芈房与她的感情,确实迥异的,即便都有一份血缘牵扯着,可芈房却时时在她身旁,陪伴于她,两人的关系就如母女,而昌平他们之间除了那一点点血缘,就只剩下朝堂上的相互依存。

而她永远看不清昌平心中在想什么。

华阳太后这样一想,知道是自己太想芈房那孩子了。

就在周围蔓延着一股忧伤的气氛之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祖祖,祖祖。。。”

昌平还未回头,背已经僵硬了,低垂着头,不知道自己该在此时作何反应,本能的起了身子,站在一旁。

咸阳宫中,为何会有孩子的声音,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那个她想也不敢想的人儿,今日竟然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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